言罢,拂袖而去。
苏引扭头一脸嘲讽地看着大夫人,举起大拇指往下晃了晃,转身忙不迭跟上了苏长熙步伐。
进了书房,苏长熙便从墙上取下戒尺大喝道:“跪下!”
苏引一愣:“爹爹这是要打我,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你枉费老子一片苦心,啊,老子陪圣上下了一下午窝囊棋,拍了多少马屁,你个混账东西,居然在他们面前逞口舌之能。”
旋即,苏长熙扬起戒尺就朝苏引屁股上开打,这玩意儿是实木做的,打得她直跳脚,急忙纵身越过案桌躲在了后面。
她大喊道:“爹爹,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您这么大年纪气着了也不好,克制,千万要克制。”
“老子今天要打死你,死在家里起码还有一具尸体,这要是死在沙场,那可就是马革裹尸!”
苏长熙拔腿就追苏引,她绕着案桌转圈,追得苏长熙头晕目眩差点儿晕倒,靠着案桌颤巍巍直喘气。
“爹爹,不就是当个兵吗?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待我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不也给您脸上争光嘛。”
苏长熙吼道:“你知道什么?东陵一战西蜀死伤太多,若出战三年五载都未必能回来,那地方环境恶劣,你是去找死吗?”
“可这主意还是爹爹您出的呢,您可不能这样双标啊。您家孩儿是人,别人家孩儿也是人啊。”
苏引一句话堵得苏长熙哑口无言,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苏家有个痴儿谁都知道,轮不到苏家的孩子参军。
但显然他这馊主意已然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薛成义逮着这事儿不放,闹得蜀皇龙颜大怒,才叫苏引去面圣。
朝堂风起云涌,那种情况下但凡苏引说不去,他这官位恐怕岌岌可危。
苏引上前扶着苏长熙坐下,宽慰道:“爹爹您就放心吧,孩儿即便征战沙场也一定会保住自己性命回来见您和娘亲。”
“唉,你万一战死沙场,让爹爹下半辈子靠谁呢?罢了,明日我再豁出老脸去求一求皇上。云破晓此人铁面无私,他那边是肯定说不动。”
“爹爹,万万不可!”苏引道:“从军一事我当着皇上的面答应了,这事儿绝对没有回旋余地。”
纵使苏引不了解古代,但古装戏也看过许多。庙堂之上伴君如伴虎,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去求人。
她仔细打量了下苏长熙,眉间坦荡,眸光坚毅,一身正气,这绝不是趋炎附势之辈。若是因为这事儿惹得皇帝猜忌,那不值。
“您是朝中司马,这事儿怎可徇私?孩儿身子骨弱,正好去军营中历练一下,若是得了战功,也算是光宗耀祖嘛。”
苏长熙长叹一声,没说话。
苏引犹豫了下,朝苏长熙跪了下去,道:“爹爹,孩儿明朝就走了,心中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嗯?”
“娘亲病重,院子里月钱少她也没钱看病,还请爹爹念在她也是您夫人的份上多多照顾。”
“这……”苏长熙尴尬捏了捏眉心,道:“七儿,府中琐事都是你大娘在管,月钱一事爹爹也不太清楚,要不这样……”
他说着蹲下身从案桌下取走一块松动的石板,拿出藏着的四个银元宝递给苏引:“这是我的私房钱,你且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