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添堵。
听了元宸的“解释”,爻幼幼有些心疼自己的脚力,要是阿意在就好了,他能抱着她飞檐走壁,照顾她“娇弱”的身子跟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惰性。
暗卫都谨慎的隐藏在了人群之中,元宸带着爻幼幼,两个人像是普通的广齐居民那样,漫步在人潮攒动的街头。
跑江湖的卖艺人敲锣打鼓的指挥着憨态可掬的小猴在危险的火圈之中上下翻滚着,胸口枕着大石的健硕男子眉毛都没皱一下的在搭档用尽全力的一击下安然无恙的在尽碎的石块下头起身抱拳。
爻幼幼觉得每一处汇集着人群的地方都有趣,虽然有些明知道是骗局,但是身处其中总会不自觉被周围的人群所感染,也不吝啬的掏出腰间的钱袋,象征性的给个打赏的铜钱。
元宸没什么表示的陪着她杂乱的人群里感受着过份热情的淳朴民乐,肢体总是先于意识替她挡下会不小心撞到她的人群,不动声色的护着她让她玩的尽兴。
燕都之内,祭典正逐渐步入高潮。
而与普通民众游乐时的欢声笑语截然不同的是——
燕都久负盛名的得月楼竟然在黄昏时分就早早打样。
原本灯火通明宾客满堂的酒楼里此时依旧金碧辉煌,或者说华贵更胜往常。
但是少了觥筹交错的鼎沸人声,空荡荡的得月楼里,坐在弦月之巅的那两位男子便显得异常的诡谲,而与楼下未名河畔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梵清和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半张脸,看着眼前的棋盘昏昏欲睡。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因为药物的作用,神经异常的突起,青紫色的血管自下颌铺满了半张原本俊秀非凡的脸,但沉迷于博弈之中的男子却丝毫不为自己可怖的外貌所影响,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落子无声,一个人下棋下得自得其乐。
“哈……”梵清和闻着眼前号称泰和毒界北斗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的气息,终于觉得自己这些天在广齐的奔波还算有所收获,他张嘴又打了个哈欠,不厌其烦的重复自己的请求,“给我一碗血,让我好好睡一觉,我就让他们不再烦你。”
出云置若罔闻,依旧专注于眼前已经进展到灼热化的棋局,左手快速落下一棋,包抄白方被遗弃在角落之中的废子。
海蓝天焦虑的站在弦月之巅的包间外头,捏着兰花指暗唾自家主子的“礼贤下士”。
只不过,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这个名为出云的老毒物身上的血能让自家主子安稳的进入梦乡,无痛无灾的远离梦魇,好好的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有求于人,毕竟还是礼数全尽。
可惜的是,被“求”的,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守礼之人。
梵清和困的脑袋都要砸到棋盘上,只不过每当他要不自觉的用昏睡的脸破坏棋局时,总会有一双快如鬼魅的手将他的脑袋重新抬到原位。
出云的眉头皱得老高,她当时为什么要把这一子下在这里?他要怎样才能保住不败的局势?
梵清和有点儿想念远在泰和的麟泉和自家大哥重金替他寻来的床榻,虽然无法改变他被蛊术加身后无法安然入睡的本质,但至少能让他小小的打上一盹,恢复些许清明。
泰和的医理已经攀登至了巅峰,但是再妙手回春的大夫在看过他身上的蛊毒之后都遗憾的表示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