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发现自己想要人时再也不用回自己的将军帐,而是直接来到他麾下的伤兵营里,才能准确无误的捉到那个全情投入的女人,以藉他偶尔的相思之苦。
被程大将军惦念着的那个女人此时正游刃有余的处理一个受了箭伤的前驱兵。
年纪尚小的士兵紧张得额头上满是大汗,被爻幼幼细心挽好袖口露出来的胳膊上青筋毕现,咬牙闭眼的神情比之英勇赴死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观爻幼幼,则淡定的太多。
她轻轻拍打伤患的臂膀,示意他放松心情,三针准确无误的扎在他手上,下刀时稳准狠到没有丝毫犹豫。取箭止血,纤细的皓腕上下翻飞,减掉多余的肠线又将银针取下,重新递给一旁负责看管热水的医疗兵消毒后,伤患像是这才有了痛觉,惊诧又颤抖着扶着自己已经完成了缝合的胳膊被送下了手术台。
爻幼幼松一口气,将蘸着血的断箭拿起来,借着伤兵营帐中额外加亮了的光线细细打量。
被取出来的箭头还不到北关匪寨一半的锐度及精度,已经足够让一个出战经验并不算丰富的士兵饱受皮肉之苦。爻幼幼眉头微蹙,新添的医疗兵已经有条不紊的收拾好手术台将下一位伤兵给运了过来,她不得不把手中的断箭老老实实归拢在一旁指定的布囊之中,用干净的手背随意擦去脸颊的汗珠,继续投身到下一次紧张的治疗当中。
留给程烈帐下这不足十人的医疗队伍的时间太少了,多处理一位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就少一份感染的风险,或许就能多挽回一条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命。
大梁多年内乱让医界元气大伤,市面上能够单独坐堂问诊的大夫多归顺医药君家以寻求庇佑,能为新朝所用,甚至还能随军远征边疆的军医实在是屈指可数。
能不能说服君墨闲借他们家看门扫地倒茶的“闲人”一用?
爻幼幼苦中作乐的开始盘算起神医君家保护圈里的那些隐居避世的大夫,全然不知她专注的态度已经让原本哀嚎遍野的伤兵营莫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隐忍着不再抱怨自己身上的伤痛,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又一脸艳羡的看着站在她不远处悄无声息的程烈。
程烈就这么一直等着。
等到传讯兵已经撩起了三次帐帘,从他这里讨去了最新的休养生息的指令,甚至还有有眼色的亲兵悄声上前询问是否直接在伤兵营上替程烈准备晚膳,爻幼幼这才同其他军医一块儿处理完今日被送往伤兵营中的最后一名伤患,放松下来净手消毒,弯腰捏了捏站得太久而已经开始发酸发麻的小腿。
程烈笑着走上前,越过不多的人群径自将爻幼幼抱在怀里,猫一般柔软的女人瞬间惊呼,稳稳落回在他臂弯,双手还攀着他的铠甲,指尖压着上头饮血的寒光,是最悄无声息的以柔克刚。
“将军!”
“程将军!”
程烈心情大好的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微微点头冲四周同他打招呼的下属示意。将怀里的女人又抱得更紧一些,亲昵的低头下去点点她的鼻尖,“累不累。”
四周的人立刻机警的回避,该忙的脚不沾地的忙出了营帐,该歇的闭眼假装体力不济“昏睡”过去。
爻幼幼替程烈理了理鬓边被寒风吹乱了的头发,安心的窝在他怀里,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体重会压累了他们的大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说完,还嫌不够肉麻的又吻了吻她脸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