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姨苦笑了,
“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我会等他。他走了,我却不知道,我居然会怀了他的孩子。我爹逼问我,我怎么能说出来呢?因为他不但和我们洛家有生意,他还认识我香港的大哥一家。两家在香港关系还特别好。我怎么能跑到大哥门前去丢人呢?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一辈子不嫁,留下洛家老宅和爹相守一生,养大这个孩子。可是,一向宠我如宝的爹哪里能承受这些,他逼问我不出,当天晚上居然气的大病一场,死了。”
一说到自己气死了自己的爹,霜姨的眼泪就止不住,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孝的女儿。我知道洛家是不能容我的。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到,大娘居然如此恨我。在爹的葬礼刚过后,她就主持家法,要惩罚我,我的身子骨一向很弱,又怀了孩子,看那样子,我一定会被大娘打死的。这时候,是你姥姥,她疼我如亲生女,哪里能看着我死啊。她死命护着我。打在我身上的板子,有一大半都打在了她的身上。这样大娘怎能容她,她和你姥爷全被赶出去了,我也被关进了柴房。我知道大娘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就一心在柴房里等死。”
原来姥姥和霜姨是这样一种关系,怪不得当年晴姨带着她,回到台北,霜姨是全力照顾呢。
“可是奶娘怎么能忍心丢下我呢。那天晚上,你的姥爷偷进洛家,偷偷带出了我,虽然是小心了再小心,可是还是惊动了护院,天黑人乱,洛家护院以为是小偷入宅,又是放枪,又是放狗的,最后你姥爷为了护我,生生被洛家的狼狗给咬死了。”
说到这里,苏晚已经听的泪流满面,几十年前的那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死一个下人,还不像死一个蚂蚁一样的事。
“我照着你姥爷的交代,找到了你姥姥三个。我们四个人开始逃亡生涯。可是,那时候,像我们这样的四个人,在那样的乱世里,实在是太难生活下去了。你姥姥还是没挺过去,那年冬天,也病死了。”
霜姨讲到这里,一把抱住苏晚,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苏家。”
苏晚擦着霜姨脸上的泪,擦着却自己又流了满脸。
“那时候,你娘已经十七岁了,你晴姨小,才十二岁。我又怀了孩子。屋漏偏遇连阴雨,你娘又发病了。你不知道,你娘有先天性心脏病。原来在洛家,一直用药培着。本来,我自幼身体弱,我爹就让你姥姥一起照顾我和你娘,所用之药,全是洛家供给。这也是你姥姥一家最感激洛家的,你姥姥一直认为你娘的命是洛家给的,所以才会舍了命一样的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