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扶着聂燃回到房间,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问:“聂叔叔,你真的认为他是聂痕吗?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这样对你?我想不通。”
聂燃悲凉的苦笑:“正因为他这样对我,我才更加肯定他是聂痕。我从来没有对他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对莹莹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还害得他被人嘲讽鄙视,这样的父亲,怎么值得尊重?”
“聂叔叔,你不要这样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无论怎样,你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应该尊重你。”
夏月怜悯的看着聂燃,就连风雨这个随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说,他只是风冷冽的一个棋子。
聂燃感慨的说:“算了,月儿,这个世上什么都能控制,就是感情不能控制,他要恨我,就让他恨吧。其实我能够得到你的尊重,已经很难得,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父母的事,可你还一直对我那么尊重,这是我的幸运,也是痕的幸福,他能够得到你的爱,真是天大的荣幸!”
夏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沉默半晌,她突然沉重:“聂叔叔,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早上在机场派人暗杀你的人,真的是……风冷冽派去的,你会怎么办?”
聂燃沉默了半晌,唇边扬起凄凉的浅笑,坚定的说:“我从来没有为聂痕做过什么,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真的与他的命运产生冲突,我宁愿死……也会保住他!”
夏月浑身一震,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股浓郁而复杂的思绪从心里荡漾开来,聂燃的话让她很感动,她希望今天早上那件事不是风冷冽做的,否则,她会彻底瞧不起他,不会原谅他。
“月儿,你不用担心我,去吃饭吧。”聂燃轻轻拍了拍夏月的肩膀。
“聂叔叔,我去给你做饭,你先休息一下吧。”夏月起身离开了房间,带着沉重的心情下楼。
……
风冷冽和安未然正在用餐,安未然坐在夏月的位置上,优雅的切着牛排。
风冷冽慢条斯里的品着红酒,面前的食物一点都没有动,见夏月下楼,他转眸看向她,夏月却冷漠的撇开眼,快步走去厨房。
贝拉已经将厨房整理出来,并蒸好了米饭,夏月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鸡肉和蔬菜,做着中餐,大概半小时左右,她就做了一份宫保鸡丁,一份炒青菜,还有一份蘑菇肉片汤。
风冷冽在餐厅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他伸长了脖子,瞄着厨房里的夏月,她系着围裙,熟悉的煮着蘑菇肉片汤,旁边的两道菜肴色香味俱全,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风冷冽的唇角微微勾起了惑人的弧度,她这个样子,真像个贤妻良母!
夏月将汤盛在大碗里,一边洗手,一边对贝拉说:“贝拉阿姨,麻烦你先将菜和米饭端到聂叔叔房间,汤由她来端就好,对了,盛两碗米饭,我跟聂叔叔一起用餐。”
“好的,夏小姐,您身份娇贵,没想到还会下餐做饭,真是难得。”贝拉一边盛着米粉一边感叹道。
“自己喜欢吃中餐,就学着做几道简单的菜,很久没下厨了,呵呵。”
夏月轻轻一笑,用毛巾擦着手,转眸看向风冷冽,发现安未然正在给他倒红酒,并体贴的叮嘱他多吃点,两人亲密得真像一对情侣。
夏月心中妒意,却仍然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用托盘端着热腾腾的蘑菇汤,跟在贝拉后面上楼。
贝拉端着菜,很快就走上了二楼。
夏月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步伐很缓慢,来到弧形楼梯的转角处,从楼上下来的风雨突然“无意中”撞了她一下,夏月眼明手快的躲闪,没有绊倒,可是托盘里的汤却洒在她右手上。
“啊!”夏月痛得失声惊叫,差点把整个托盘都丢掉,她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用一只手将托盘撑在腰间,腾出另一只被烫伤的手,对着伤口处不停吹气。
这只手刚刚才被风冷冽咬伤,现在又被烫伤,热烫刚好洒在伤口处,那块地方很快就变得红肿,血肉都现了出来,这刚刚煮开的汤,温度可不是一般的烫,夏月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这里,风冷冽盯着夏月烫伤的手,眼中涌现了彻骨的寒光,拳头紧紧握起来。
“风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把夏小姐烫的。”安未然严厉的责备,回头对佣人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药?”
安未然亦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是。”佣人立即去拿药。
“对不起啊,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风雨急忙道歉,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悔意。
夏月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依然平静,她冷冷一笑,突然将托盘里剩下的半碗汤泼向风雨手上。
“啊……”风雨烫得直叫唤,不停的甩着手,冷厉的质问,“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夏月冷冷一笑,将碗狠狠甩在地上,快步上楼。
风雨站在那里,气得直咬牙,盯着夏月的眼睛里闪烁着森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