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别墅。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夏月沉静的趴在床上,睡得很安祥,因为伤口太多,麻醉药下得有点重,她到现在还没醒来,身上没有盖背,上身没有穿衣,伤痕累累的后背裸露在外面。
两个医护小心翼翼替她拆下满是血液的纱布,给她重新上药。
风冷冽坐在床头,一只手搂着夏月的发丝,凝着眉,盯着医护上药,不止一次的提醒:“轻点,轻点。”
医护满头大汗,双手微微在颤抖,其实换药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风冷冽尖锐的目光让她变得紧张,原本半小时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已经延迟到一个小时。
漫长的过程终于完成,两个医护重新替夏月包好纱布,盖上轻柔的蚕丝薄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医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叮嘱道:“主人,夏小姐的伤口不能沾水,身体尽量不要动弹,以免扯到伤口,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不能吃海鲜,我们明天早上再换一次药,就会看到好转了。”
风冷冽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去。
夏静依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我,能不能留下来照顾夏小姐?”
“不能。”风冷冽冰冷的命令,语气不容抗拒。
夏静依皱着眉,还再想争取一下,但是看见风冷冽微微皱起的眉头,便不敢再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风冷冽坐在床头,静静凝视着夏月,她安睡得如此沉静,像没有忧愁的婴孩,眉目之间却微微凝结起来,那抹忧愁,总是如影随形。
风冷冽缓缓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心,粟色的眼眸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对自己发过誓的,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为什么,还是无法避免?
他恨自己。
一小时,二小时,时间慢慢过去,风冷冽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静静凝视着夏月,仿佛总也看不够。
忽然,窗外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风冷冽警觉的扭过头,目光尖锐的盯着树林,在茂密的树枝中搜寻可疑物体。
“咚咚!”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风冷冽回过头,皱起眉,不悦的低喝,“谁?”
“冽,是我,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点燕窝,你吃点吧。”门外传来安未然忐忑不安的声音。
“不用,退下。”风冷冽冰冷的命令。
“你就吃点吧,如果身体累垮了怎么办……”安未然不死心的劝解。
风冷冽不希望有人吵到夏月,他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安未然坐在轮椅上,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燕窝,看见房门打开,她脸上有欣喜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将燕窝捧到风冷冽面前,微笑的看着他。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这个房间。”风冷冽接过燕窝,冰冷的关上房门,留下安未然怔怔的愣在原地。
房门关上之后,风冷冽直接将燕窝盅整个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走进了浴室。
窗外,高大的橄榄树上,赫哲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深蓝色的眼眸窜起两簇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未然好心给他送吃的,他竟然这样糟踏,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夏月身上,千雅说得没错,只要夏月在风冷冽身边,千雅和未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赫哲的手,渐渐紧握成拳,不再迟疑的按下了身上的信号感应器。
风冷冽从浴室出来,缓缓走向落地窗边,他总觉得窗外有人。
“主人,有要事禀报。”外面突然传来的禀报声再次打断风冷冽的行动,他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冷厉的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