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面蝶眨著顽皮的眼睛道:“我是圣女令的使者,你怕不怕我?”
她觉得好玩极了,伸手想要摸它:“不怕,圣女在那里?带我去找她好不好?”她手还没摸到,它已飞开:“不怕就跟我来。”
那只七彩蝴蝶就在前面缓缓地飞著。
薛无双就在後面缓缓地跟著。
无数只翅膀上会抖落金粉银粉的蝴蝶,就一路闪亮著,防杆著她向前走去。仙乐似的银铃声更清晰更悦耳了。
千万只蝴蝶簇拥著薛无双,来到一片紫竹林中。
幽暗竹林中,站著一位美丽少女,也与薛无双一样,只用一袭薄纱随意地被在身上。乌黑的秀发用一只纯金的发极束住,她的眉间前额正中也有一殷红如血的“圣女印”。千万只晶亮蝴蝶环绕飞舞,洒落的金粉银粉灿烂辉煌,她静立竹林中,圣洁安详得有如仙女下凡。薛无双深伯惊破一场梦境似的,轻声问道:“你就是圣女令?”
那仙女伸手向她,薛无双也递手过去。
那仙女牵著她,绶步走向一间精舍去。
她的声音简直比那银铃还要清脆脱耳,她也轻轻地道:“不,我不是圣女令,我就是“圣女”。”那是一间用纤细光腻的“湘妃竹”搭建的精舍,明窗净几,一尘不染。
她牵她走入,一面说:“因为我就是“圣女”,所以我的每一句话都叫做“圣女令”,所有的人都必须百分之百的澈底遵行,绝对不许打折扣……也包括你在内。”“你召我来要我做什麽?”
“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她却又抬头向她,勇敢地说道:“如果我觉得不能回答,我也不会回答。”圣女只是淡淡一笑:“你到底是谁?”薛无双亦淡淡一笑:“对不起,这第一个问题我就不能回答。”
圣女再问:“你的仇家到底是谁?”薛无双道:“真对不起,这第二个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圣女又问:“你是怎麽知道有“圣女令”的?”
薛无双长叹道:“你真能干,连续问了三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圣女开始不悦:“你到底有何企图?”薛无双道:“我的确有个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我也真的有个非要报不可的血海深仇,我偶然得知“圣女门”是我唯一能报仇的机会,所以我干方百计要找机会求见“圣女”……这就是我的企图。”圣女一直在盯视著她,薛无双坦诚而毫不做作,所以能勇敢地面对她如利刃般的眼光,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真的“圣女”,就请让我回去,因为我不会对别的任何人说的。”圣女并未回答,却由牵著她的手上,绶缓传来一股泌人心肺的内力。
薛无双笑道:“春姨的“搜神手”显然是从你这儿学去的,只不过她学得似是而非…”圣女仍未作声,那股内力却更强了。
薛无双仍是若无其事地笑道:“春姨不该先透露了“搜神手”这三个字的秘密,而让我有了提防。”
压力开始增加,她开始要小心应付,但仍是侃侃而谈:“……除非你的功力高过我很多,否则就不容易“慑住”我的灵魂,任由你来“搜神”。”
她笑得有些勉强,却仍然继续开口说话:“我是真心诚意来拜师求艺的,你一定要相信……”突然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
圣女听到笑声,功力一收,也放开了她的手。
薛无双压力已去,忍不住揉著酸麻的手腕,向圣女一笑:“我差一点要开口求饶啦!”圣女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笑声从後面传来,是苍老嘶哑的嗓子,高唱著非曲非谣,更非道情的一首怪腔怪调:“……纤手弹破庄害梦,红尘舞东风;百茎名花,一采一个空!
难道是,风流债?
难道是,多情种!
个郎本是--天降酿蜜的金锋!”
进来的是一位耄龄瞽目,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者,竹杆点地又快捷如风。薛无双一再仔细打量这老者,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忍不住开口道:“您是……”“陆散人!”他神秘一笑:“你也可以叫我太白金星。”
薛无双吓了一跳。
银铃阵阵入耳。
金蝶金粉灿烂。
彩蝶蕴香迷人。
这一切都令薛无双陷入一个迷离迷境之中去。
陆散人苍老的声音如梦似幻地飘入她的耳际。
“那此一瑶池金母,王母娘娘的幡概盛会上……”像是受到催眠。
像是受到暗示。
更像是回到前尘往事。
薛无双似乎自己就是那玉盒装百花酿献寿的“百花仙子”!
这时,他刚才唱的那首歌词就不难理解了。纤手弹破--百花仙子的玉手,曲指一弹,黄蜂肚破肠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