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林念慈
凌玉娇恭谨再拜:“愿闻其详。”
那骑鹿玉女却嚷道:“笨老头,死老头,你不会跟她们要一桌上好酒菜料理,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呀!”
凌玉娇立刻转头吩咐道:“把这张桌椅撤掉,重新开一桌酒席出来。”
不一会儿桌椅摆好,上酒上菜。
宁儿馨儿自己年龄不大,忍不住向那骑鹿玉女多看了两眼,只见她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颈项上挂串明珠,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妆玉琢一般,犹如画中人物。
宁儿馨儿一向以美貌著称,谁知在这小女孩面前,竟有些儿自惭形秽,不敢随便开口。不一会儿酒菜备齐,恭请陆教人上座,却见那女孩儿仍是骑坐在他的肩上,并不打算下来。
柳含笑向宁儿馨儿低语道:“莫非她不良於行,是个瘸子?”
那小女孩耳朵却尖,伸手一按老人头项,呼地跳到地上,绕场奔跑一周,又呼地跳回老人肩上,安安稳稳地坐好。
宁儿叹道:“她明明有手有脚。”
馨儿笑道:“只不过喜欢把人当马骑。”
那小女孩嘴一呃道:“明明是当“鹿”骑。”
柳含笑立时笑得前仰後翻:“巧极了,妙极了,真的是“指鹿为马”啦!哈哈……”芸娘亦不禁莞道:“老人家心甘情愿让这孩子骑著磨,也要你们多事?”那位陆散人却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道:“想我陆散人一向逍遥自在,快乐如神仙,千不该万不该,多嘴多管闲事,这位小小玉女答应帮我完成,我却得对她唯命是从。”赵君璧道:“这件事大约真的困难重重。”
陆散人摇头:“一点都不难,简直是又轻松又愉快,滋味无穷。”袁紫霞忍不住追问:“什麽事有这麽好滋味?”陆散人道:“就是……”骑鹿玉女喝道:“你敢说出来我就回家,你自己去做。”
陆散人咋舌:“好好好,我不说,我吃饭!”骑鹿玉女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他?”陆散人大口吃菜:“是他……”
骑鹿玉女道:“那为什麽不去找他?”陆散人大口喝酒:“因为他的“百花酿”还没有炼成。”
骑鹿玉女道:“还要等多久?”
陆散人大口扒饭:“快了快了,等老朽再撮合一件事。”
骑鹿玉女道:“你到底吃饱了没有?”
陆散人狼吞唬咽:“饱了饱了,等我把这口饭咽下去。”
骑鹿玉女道:“灌一口酒不就吞下去了?”陆散人果然端起酒壶拚命猛灌,一口喝光,这才打个响隔,抚摸肚子:“饱了饱了。”骑鹿玉女道:“吃了人家的,总该把话给人家说清楚了吧!”
陆散人道:“什麽话要说清楚?”
骑鹿玉女道:“原来你是想用一句“山雨欲来前途多险”,就骗人家一顿酒饭呀!”陆散人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指这个,我倒是忘了。”
他向凌玉娇道:“愿闻其详,只须问她。”他指的竟是解玉卿。
解玉卿一怔,这老人又道:“趋吉避凶之道,要尽量程出这王者雾气,雾气泄尽,自然归於平淡,再无後顾之夏。”骑鹿玉女嚷道:“走啦走啦,赶快办完你的事,再办我的事,办完好回家。”陆散人哈哈大笑,背起这小女孩,手中一串铁板哗尝哗尝地摇动,大唱道情,大步而去:“兔毫浮雪煮茶香,鹤羽挡风采药忙,兽壶敲玉悲歌壮!莲莱云水乡,群仙我最狂!即景诗干韵,飞空剑如霜,月满秋江!”这老人家速度可真快,短短一首小令,竟已下了山岗。
解玉卿叹道:“真是个游戏风尘的活神仙。”
宁儿道:“神仙还会骗吃骗喝?”
解玉卿道:“他没有骗,他说的是真的。”
凌玉娇大奇:“原来你真的知道?”
解玉卿垂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父女俩引起的。”她详细说明原委。父亲是避仇而逃来此地,落籍生根,把她抚养长大,谁知也因此受到一个叫做“天罗妇”的人要胁,要她父女设计掳走杨欣。阴错阳差,她反被杨欣的“爱情”俘虏。
父亲解九思一见这杨欣,便一口咬定他不是杨欣,而是沈亚之。
袁蝶衣问道:“沈亚之是谁?”
解玉卿道:“他说是翦云公主的未婚驸马。”
芸娘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这位驸马沈亚之是大唐开国以来,第一次科举的状元郎,高祖李渊看中他人品才华,招为最小幼女翦云公主的驸马,只可惜因玄武门事件被列为通缉要犯……”解玉卿道:“你控鹤监消息果然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