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娇道:“从现在起,叫他“殿下杨欣”!”
※※※※※※※※
钟山之侧,雨花台前。
一片宁静的青山翠谷,小湖清澈,溪流淙淙……
此时竟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一条刚刚开僻出来的山路,两侧临时搭建了许多帐篷,各式各样的摊贩、吃食、杂耍、民艺……简直是百艺杂陈,与其说像是庙会倒更像是个市集。
吸引了各色贩夫走卒,提壶卖浆之流,也引来更多游客,络绎於途……
芸娘牵了凌玉娇的手,穿过这条帐篷与人群形成的摊贩市集,忍不住向一位看来穿得很体面的游客问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这里怎麽会这麽热闹?”
那游客回道:“不是什麽日子,而是来了位非常有身分地位的--大人物。”
“什麽大人物?”
“南诏王子殿下,姓扬名欣。”
芸娘与凌玉娇相很一笑,又向那人间道:“这南诏,不是在云南滇池昆明吗?跑到咱们金陵来干什麽?”
“王子只是经过这里,听说他带了许多奇珍异宝,要上长安去进贡。”
“好端端进贡干嘛?意图不良!”
那人眨眨眼道:“可不是吗?传说他是打算向大唐公主求婚联姻。”
“那他干嘛不赶快上京城去?”
“人家这位王子殿下,仰慕我中华文化,他要一面游玩一面上京……”
“哦……”芸娘取笑地道:“那你们这些人又赶著挤到这儿来,凑什麽热闹呀?”
“你还不知道吗?这位王子请了金陵城里第一大酒楼“状元楼”,到这里来出外增办流水席,任何人都可以去大吃大喝一顿,等一会,还有一个“珍宝监赏大会”,只要有人认出那件珍宝的来历,王子殿下就当场赏他黄金百两,艳妓一名。”
“腌鸡?腌鸡随时可以吃得到,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那人一笑:“不是腌鸡,是美艳歌妓。”
“哦?”
“听说这位王子一早尽人间艳福,身边带著的那几位侍女,就个个美如天仙……”
说著说著,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两位,竟然也是美如天仙,禁不住一双色眼直勾勾地向她二人打量著。
凌玉娇一阵唔心反胃。
芸娘亦很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只不过她费尽心机放出去的风声,真的有如此热烈反应,相当满意,拉著凌玉娇急急穿越人群而去。
在这条市集的边缘,用矮矮的木桩钉在地上,形成一道简陋的栅栏,用来限制游客的活动范围。
警戒守护此地的竟是服色鲜明,刀枪耀眼,雄纠纠,气昂昂的“控鹤监”的武士们。他们是从锺王庙撤出来,经过顾平等八名紫鹤武士将他们重新整编,执行起“护守”的任务来
栅栏之外,林荫郁翠,小湖清澈,一片如茵草地上,梅花似的搭起五座巨型帐篷,锦毡流苏,演金垂帘!支柱是红漆裒金的圆柱,揽绳亦是锦丝杂编金缕,五彩交措,金璧辉煌:
尤其是正中央那座特别巨大的帐篷,竟是紧贴著一块巨大有如石屏的岩石,更是增加无限磅砖气势。
凌玉娇不禁钦佩身边这位芸娘的心思安排,以这样排场来衬托一位出游王子的身分地位,真是再恰当不过。
突然她眼睛一亮,她见到中央帐篷里,竟有一位金缕为衣,毓冕为冠的天仙美女--柳含笑。
凌玉娇欢呼一声,奔了过去。
经过那样一番曲折离奇,甚至是生死存亡的折磨考验,这里见面,恍如隔世,也分外亲热,紧紧地拉住对方的手,争著叽叽咕咕要一古脑儿向对方倾诉自己遭遇。
一名自称姓客的嬷嬷,领著四名清秀伶俐的年幼侍女,捧著新制的金缕衣。
芸娘道:“请沐浴更衣。”
凌玉娇道:“我也要更衣?”
芸娘道:“殿下杨欣的侍妾,岂能如此狼狈不堪……”
柳含笑亦推她道:“快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再聊。”
凌玉娇道:“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殿下杨欣?”
柳含笑道:“放心,他很好,但是你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麽?”
“宁儿馨儿正在陪他--练功。”
凌玉娇呸道:“你少骗人,盖……杨欣他一点武功也不懂,练什麽功?”
柳含笑轻笑道:“说是练功,其实是治病……”
凌玉娇一下子全都懂了,只是她弄不清楚这宁儿馨儿昨夜进入枯井时还是好好的,怎麽突然会病了?
芸娘又道:“你说他一点武功也不懂?此刻你如要打嬴他,只怕也不容易。”
凌玉娇轻轻地哼了一声,虽是不太相信她这句话,她却绝对不会有半点“要打嬴他”的念头。
容嬷嬷与四名年幼侍女,服侍凌玉娇入内沐浴更衣。
紫鹤顾平,隔帐在外面禀报:“大学士李廷弼求见!”
芸娘眼珠一转,吩咐道:“去告诉他,殿下午睡未起,叫他到东帐候著。”
顾平在帐外应“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