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般机关,当然是要动脑筋研究它的构造,而眼前这个,却是有人守在里面的。
除非有办法“哄”得她自愿打开,否则就只好动用“火药”硬攻。
柳含笑当然不会采用後者,虽然她的帆布袋内也预备了炸药。
她飞快地动著脑筋,把这件事的前因後果,再整理一次:首先,那凌玉娇是为了保护“钦犯”盖奇,不惜炸掉她凌家那座豪华大厅,趁乱进入地道,开始逃亡生活。
地道的终点,是棺材店的接应。
等一下,那接应之人,又如何知道凌家在何时会用到这条逃亡路线的?除非是早就决定,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地长久等候著。
不错,定是如此,棺材店的接应之人又联合外面的接应之人,也就是棺材店老板与秦记瓷器店的老板,联手安排,在砖厂把人放下,在枯井安排绳索,暂时躲到枯井的密室。
对了,“暂时”,这枯井密室是早就经营布置好的,这密室只能躲,不能逃,如果能逃,凌玉娇又何必在绳子上摔绣花针?
既然只能暂时躲藏,那麽要躲多久?如何才知道外面“风声”已过,可以出来了?
洞内的人绝对无法自己探头往外察看,必定是派人来通报接应。
接应之人?躲在洞里的人又如何分辨是来接应之人而非来追杀的敌人?
有窥孔?不行!洞中漆黑,而且派来接应之人也不一定是相识认得之人。
不是窥孔,那一定是“暗号”,对了,信号、暗号、暗语,切口。
躲在里面的人已是惊弓之鸟,绝对不会比外面的人先出声联络,外面来接应之人必定是先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能说出正确的联络暗号,里面的人才能确信他是朋友而非敌人,才会放心地打开这道门。
暗号、信号、暗语、切口……只要是双方都同意的,任何东西部可以拿来当切口,历史上最有名的切口,应该是奸雄曹操的“鸡肋”二字,当年曹操八十万大军下江南……
柳含笑立刻将自己飞跃的思想拉回现实来,此刻凌玉娇最想听到的是什麽切口呢?
首先要确定,最可能来接应的人是谁呢?当然最可能的是那棺材店的老板,也就是香烛镝的独臂老人。
一想到棺材店,就想到那块可笑的大招牌。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就是它。
於是柳含笑身子一荡,就已贴住了石壁。伸手敲了敲,开口道:“谁说闾罗不照顾?
总有一天等到你!”
这真是目前凌玉娇最盼望听到的一句话,她的确已是惊弓之鸟,她不得不慎重地再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当然是棺材店!”
“棺材店的谁?”
“当然是阎罗王!”柳含笑不知道应答得对不对,她只能设法抓住人类的弱点,她大声道:“谁说阎罗不照顾?你再不开门,谁也照顾不了,我只好走啦,再见!”
果然石缝开始裂开,现出一道门来。
柳含笑果然幸运猜中,诱得密室门开,她先将背上那只帆布袋塞进去。
凌玉娇帮她将帆布袋拖入,柳含笑自己也抢身而入。
一见对方是如此年轻美貌,不禁互相心折,暗羡不已:“我叫柳含笑,柳天武是我爹!”
凌玉娇又惊又喜:“柳天武大侠,义薄云天!柳姑娘仗义来援,凌玉娇感激不尽。”
随即她又起疑:“阎时罗怎麽跟你柳家……”
“阎时罗?原来那棺材店的老板叫阎时罗?”她想到刚才贸然回答说:“当然是阎罗王”一句,竟是巧之又巧的答对了,不禁笑了起来:“是我柳家主动找上了阎时罗。”
凌玉娇立时惊觉,柳含笑及时笑道:“慢来慢来,千万别动手……”
凌玉娇全身挡住盖奇,采取戒备姿势。
柳含笑道:“现在才惊觉。来得及吗?”
凌玉娇坚决道:“奋力一搏,死而後已。”
柳含笑只是浅浅一笑,回身采出洞外,也不知她用了什麽手法,就把刚才她自己攀援而下的那条绳索,引得燃烧了起来。
凌玉娇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柳含笑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就连我也没有退路啦!”
原来柳含笑在从井口开始下降时就已顺便将绳索涂上了一层“磷粉”,她这一引燃,整条绳索都开始燃烧,不一会工夫,下半截就已烧断,跌落井底,上半截也已快速地烧到了井口。
董娘与守候在井口的紫鹤武士都大吃一惊!
第七章董芸娘
凌玉娇惊奇问道:“你这是干什麽?”
柳含笑道:“你没看到吗?我把这条唯一能通到外面的绳索烧掉啦!”
凌玉娇道:“为什麽?”
柳含笑道:“因为控鹤监的人,正在上面守著,等我将你二人捉上去。”
“那你为什麽还不动手?”
“动手?哈哈……”柳含笑摊开双手,表示最大的友善诚意:“我虽然号称“千里追魂”,只因追踪之术举世无双,若论起真力真枪的打架功夫,却不见得能赢得了你凌大小姐。”
“你倒也谦虚。”
“所以我烧掉这条绳索,表示我并不打算将你二人捉去献功。”
“那麽,你这样不辞辛劳追踪到此,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