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娇突然挣脱她,向内间冲去,大哭大叫道:“哥哥你在那里?”一名挺拔英俊的青年将她拦住:“凌姑娘,你哥哥在这里!”他指的是停在广场正中的一列五具尸体中的第一具,一面扶她走过去,一面柔声道:“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那青年伸手掀开白布,果然是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凌少峰,也就是凌玉娇的哥哥凌玉娇伏尸痛哭,那青年道:“你嫂子及二房姨太,四个孩子,全在这里……”
凌玉娇悲哭道:“凌家上下,无一幸免吗?”
那青年道:“只怕是的。”李莫愁伸手将白布一掀,却被那青年一把握住手腕:“你要干什麽?”他腕力极强似一道铁箍钳住,李莫愁却只是冷哼道:“瞻仰遗容,可不可以?”
那青年运劲施压,谁知李莫愁任脉已通,不以为意,那青年暗惊:“你是何人?跟死者什麽关系?”
“李莫愁!”
他惊道:“莫愁仙子?”再次打量道:“怎会弄得如此狼狈?”李莫愁不理会他的奚落,迳自详细检查死者的伤势。
“看出什麽吗?”那青年道:“致命伤在咽喉,泉穴闭死,天突穴破碎!”李莫愁道:“金陵四少,技出鄱阳,比我燕子矶高明百倍,我那能看出什麽?”
那青年道:“你说什麽?”
李莫愁道:“你不就是金陵四少之一的赵少泉吗?能够闭他廉穴,破他天突,在咽喉致命一击的,可能凶手,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青年语塞:“你……”他转身去扶起悲痛欲绝的凌玉娇:“此处已暂时由官府接管,著手调查…贤妹何不到我家暂住?”凌玉娇望著这一片伤心之地,只见官衙军勇正在忙进忙出。
她正犹豫,赵少泉又柔声道:“……舍妹正在为你担心呢!”李莫愁只是不想搭理这有点而气势凌人的赵少泉,所以她目光及停留在尸者凌少峰的身上,竟意外地发现,这凌少峰左耳之後的发际皮肤处,竟有一极细微的刺青,是一个续罗绸缎的“绫”字。
她眉头一皱,心头这位凌少峰是如此多情之人,将情人名字,刺青在自己身上,永远纪念。
却听凌玉娇道:“你说君璧妹子在家?好吧……”她随即抬头指著李莫愁三人道:“这三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能不能同去打扰?”
赵少泉神色一变,李莫愁亦接口道:“君璧妹子?你是说赵君璧?人称妙手生花?”
凌玉娇道:“正是,你认识?”
李莫愁道:“对不起,这金陵赵家,声势太大,我那能高攀认识……我是不敢去打扰的。”
绛儿接口道:“我自然也不会去的。”
凌玉娇叹了口气,转向赵少泉道:“好意心领,我暂时也不便打扰。”
那赵少泉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那怎麽行?我答应了舍妹,保证一定会替她把你请回去的。”
凌玉娇道:“他日我会亲自去向君璧妹子请罪。”
赵少泉暗自焦急;李莫愁却突然改变主意:“好吧……”她向凌玉娇道:“既然你这位君璧妹子这麽热诚,倒不妨前去叼扰些时。”
赵少泉颇感意外:“你愿去了?”
凌玉娇亦喜道:“君璧妹子与我最好,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委屈。”
玄武湖占地千亩,略成弯月形,这赵府在玄武湖之北,与凌府遥遥相对。赵府气派,较凌府更盛,平日里车水马龙,门人食客不断,如今适逢巨变,闲人绝迹,因而更显空旷冷寂。
赵少泉慎重其事地用豪华马车,将她们二女一男,载入赵府,接进大厅。刚自落座,内室就奔出一位绝色佳人,抱住凌玉娇泣不成声:“总算找到你了,幸好你平安无事。”
凌玉娇顿时又被勾引得痛哭失声:“我哥哥嫂嫂死得冤枉,你要替我作主!”
两个女人这一哭,肯定没完没了;赵少泉轻咳一声,提醒道:“这里还有客人。”凌玉娇只好暂时收泪,指向三人向赵君璧介绍著:“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谁知赵君璧注视那乞丐,目现惊异之色。凌玉娇道:“这位是……”赵君璧道:“这位是莫愁仙子,这位是李绛儿。”她直指那乞丐:“这位又是谁?”“他是……”凌玉娇一下子面红耳赤,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介绍。
幸好李莫愁接口道:“他姓盖,名奇,你可以叫他盖奇,也可以叫他奇盖。”
“盖奇?哼,只怕这是个假名。”说著一伸手,五只纤纤玉指,状如兰花般,轻抚而出,不著痕迹地攻向盖奇。
李莫愁早就由她眼神中瞧出有异,立时衣袖一挥,一股无形气墙,将赵君璧的攻势接下绛儿亦同时推出一掌,击向赵君璧,怒吼道:“你要干什麽?”
赵君璧冷笑:“好好,今日就领教一下燕子矶的神妙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