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冷哼道:“在笑?是在笑你?还是笑我?是笑你这位堂堂金陵四公子之一的萧少卿,未婚妻竟然不顾身分,去给一位臭乞丐包扎伤口?”
原来那公子叫萧少卿,只听他怒道:“闭嘴!”
谁知这位叫阿娇的未婚妻亦怒吼道:“你才闭嘴,你萧少卿平日里总是自许为盂尝平原,一掷千金,食客满门,原来竟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君子,你们可以拿一个乞丐打赌取乐,我为他包扎伤口就丢了你的脸啦?”
她越想越气,恨恨地道:“不懂我爹跟哥哥,为什麽硬要把我许配给你这种伪君子的。”
她这理直气壮的声音,引得路人测目;萧少卿又急又怒,扬手要打。
阿娇毫无畏惧,昂首将自己的脸凑上去:“打,你打呀!”
他却打不下去,是因为这金陵地面上的四大家族,她凌氏比他萧氏更有势力。他只能气极怒吼道:“好,好……你就嫁给这个乞丐好了!”
凌玉娇亦不甘示弱大吼:“嫁给狗都比嫁给你好。”
萧少卿面子尽失,怒哼一声,负气离去。
身旁谄媚跟班食客,也都簇拥著他而去,只剩下一这位气得泪流的凌玉娇姑娘,怅然半晌,感叹万千……眼前这名乞丐……因为这名恶臭乞丐,竟与未婚夫翻脸?
怎麽会突然情绪失控的?她叹道:“乞丐可怜,只怕我也不见得比他好……”
她伸手帮他拾起掉在一旁的鸡骨,递到他手中:“呐!这是你该得的。”
阿娇转身离去,毫不理会路人议论纷纷……
人群中却有一双贼碌碌的眼睛在盯著她……那是一双色迷迷的贼眼。
正是那恶名四播的采花淫贼--花子虚。他正在物色下手对象,而且一眼就瞧中了一这位凌玉娇。
从刚才的一场争执中,才知道连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萧少卿,都拿她没辄,这下可好,为了一个臭乞丐,已然闹得当场退婚。
这凌玉娇风度气质,穿著打扮,显然是位大家闺秀,丽质天生。
以花子虚那双阅人多矣的贼眼,立刻就可以判定她还是位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行了,就是她!
花子虚暗中由“百宝囊”中,取出一粒碧绿药丸,曲指一弹,那药丸就随著一缕劲风,直射凌玉娇後脑,轻轻巧巧,无声无息地隐入了她的後颈发际衣领之间。
这碧绿药丸,正是花子虚他这种采一化淫贼精心炼制的秘药;只要接触到妇女体温,就会缓缓融成腊状油脂,散发出一缕极细微的异香,除了数个少数行家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更重要的是,这种药力会逐渐由皮肤汗毛孔,渗入妇女体内,激起女性的淫欲。--行啦!现在只须远远跟随这缕异香,只等今晚夜深人静,那雌儿药性发作,舂情难耐,春心大发之时,再来下手便了……
花子虚正在幻想著今夜如何享受这丰满肉体,如何让她辗转娇啼,如何欲死欲仙之际,突然他心神大震,赶紧掉头转身,闪避到一丛花树之後去。
原来他偶然瞧见游客人丛中,发现一位穿著杏黄道装,斜背短剑,手执拂尘的妙龄道姑,身旁随行著一位绛衣少女。
那神举止,衣著打扮,莫非正是传说中的“莫愁仙子”李莫愁,与她的小师妹李绛儿?原来江湖中盛传著一首似诗非诗,似句非句的诗句:
“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
这诗句中的莫愁二字,正是指这位“莫愁仙子”!
传说中的莫愁仙子,正当妙龄,貌美如花,喜著道装却并未真正出家;柳眉黛目却心狠手辣,嫉恶如仇,尤其痛恨那种欺辱女子,薄情寡幸,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传说这莫愁仙子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多少黑道巨枭,甚至白道上甚有名望却又暗中作恶者,一旦被她撞见,鲜难逃过她的毒手惩罚……
渐渐地,“莫愁仙子”四字,竟成了花子虚他们这种江湖邪毒之辈的克星。花子虚越想越心惊,汗如雨下,再也不敢多作逗留,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觅路下山,逃之夭夭。乘便偷偷向後面瞄了一眼,幸好那杏黄道姑与那绛衣少女,似乎并未留一息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瞎疑心……
也许那道姑只不过是普通出家人……
※※※※※※※※
那贼头贼脑之人早已溜走不见。
而那杏黄道姑,果然正是“莫愁仙子”。
身旁那位绛衣少女,正是她的小师妹李绛儿。
绛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姐,你确是他就是花子虚?”
“不确定!”李莫愁随即向她微笑道,“我什麽都没说,你怎麽就会提到花子虚这三个字?”
李绛儿一怔:“我只瞧见他那双贼眼,脑中就无缘无故,浮现这个人的名字……”
“这就对了,这就叫做直觉!”她赞许著:“原来你跟著我走南闯北,到底也学会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