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
“放。”
“点火。”
“放。”
“大风,放。”
“铁雷,放。”
大风营和霹雳营的投车相互配合,一口气放了五轮没有倒数的铁雷和特种箭矢。
只有不到三十枚铁雷混在乌云一样的箭雨中晃晃悠悠的飞向敌阵,这东西飞行速度有点慢,本来是先放的,结果在空中就被箭雨追上了。
看敌军隔着这么远就开始放箭,李希烈眉头一锁,有些不敢置信。
冷兵器时代打仗这东西攻守是定式,前期做了各种准备,一旦动手其实也就听天由命了,谁也无法控制,将军不行,他李希烈也不好使。
下面的各级军官开始大声呼喝激励士气,这会儿做为守阵一方没有选择,只能硬挺着等箭雨落下来,生死由天。
军官们的呼喝只是防止军士胆怯溃散,并没有什么毛用,军士们保持着队型举起盾牌,祈祷着气运加身。
一阵密如骤雨的击打声,箭雨深深的扎在木质盾牌上,有倒霉的被射中的身体,闷嚎着倒地。
“他的弩箭竟然射得如些之远?”李希烈有点惊诧,也有些憋屈。
大家本来都是互相伤害,可是这会儿成了自己单方面被射,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还手之力,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几声闷响传出来,铁雷到了。冒着青烟的铁雷没爆炸之前就是个大铁球子,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坑,砸在身上就是喷血,一下子撂倒好几十个。
“有投车?”李希烈疑惑的看着对面,可是啥也没看到。凤翔的军士们全在马上,投车没有他们高,在后面被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何物?”李希烈身边的列将们也惊疑起来。不管是铁球子还是扎在盾牌上的箭支都冒着青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烟幕?”
“小心戒备。”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雨声夹着二十几个大铁球落下来,军战里硝烟弥漫,两侧的战马开始不安起来,紧张的趵着地面。
“轰。”一声闷响在军阵里响起,紧接着爆炸声连成了一片,浓郁的硝烟已经成了黑黄色滚滚而起,完全遮蔽了李希烈这边的视线,也盖住了军士们的哀嚎。
木盾牌四分五裂,军士们七倒八歪,断臂残躯四处乱飞,被弹片击穿的躯体像装了血泵一样滋着血水,人还在一颤一颤的激灵。
整个李部军队都被硝烟笼罩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飘向四方。
“杀。”张军摆了摆手,下了冲锋的命令。
步军们骑着马举着枪开始冲锋,大风和霹雳营原地不动,仍然保持着匀速发射,覆盖敌军战阵。
“你在中军戒备。”张军吩咐了孟保一声,摘下大槊一夹马腹,战马猛的窜了出去,冲向对面,武怀表带着牙营紧紧的跟在身后。
“杀……”爆炸声终于停止了,但视线完全看不出去,耳朵还在嗡嗡的响,隐约音听见了铺天盖地的杀声,马蹄声。
李希烈汗如雨下,满面惊惶。
“回城,回城,护驾。”两边的列将也慌乱起来,顾不得浓烟呛鼻,呼喊着掉转马头。
整个李部崩了。
惊惶的不只是人,还有战马。
没有战斗,只有追逐和屠杀。
“伏地不杀”的喊声在四处响起。
本来留在两翼戒备的凤翔骑军也没忍住,从两面包抄了上来,阻拿溃散的李部军将,只有孟保得了将令守在中军急的直跳脚也不敢动。
张军带着牙营瞅准了汝宁城的方向冲进弥天硝烟之中。
这会儿烟幕已经没有那么厚重,除了还是很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
凤翔军的战马是经过了训练的,爆炸声和硝烟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影响行为。只是会不停的甩头打响鼻。
满地的血污和扭动的人体根本没有人在意,张军带着牙营很快就冲过了烟幕。几百米,对战马来说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
虽然李部已经旗倒兵散,但是李希烈这一撮人还是相当好认的:只有他们这边几百人汇成一团逃向汝宁城。
不过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围上了。
张军冲到的时候,李希烈被围护在中间,正和凤翔的军将们对峙血战。
必竟都是成名的将军,武勇上还是有一手的,普通军士根本不是对手。
“让开。”张军大喝一声,一挥大槊就冲了上去。
惠静寿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张军就已经带着牙营像阵风一样从他面前刮过去了。
这会儿张军浑身的血都在沸腾,手臂上青筋虬起,耳中的各种声音都没有了一样,眼中只有敌人。干死他们。
穿透,挑飞,拍击,拨挡。他就像一根箭头,还着箭身噗的一声刺了进去,像烙铁划奶油一样破开敌人的队型,从中间打穿了过去,然后再回来。
槊影挥舞,没有一合之敌,杀的痛快淋漓,就像大热天喝了一瓶雪碧,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舒爽熨贴。
“郎君,停下来。郎君。”武怀表在身边不停的大声叫喊,把仿佛进了一种莫名状态的张军叫醒了过来。
“郎君。”
“嗯?”张军扭过头去,武怀表已经不顾危险伸手带住了他的缰绳。
“没有了,杀光了呀。”
张军回头眯眼看去,几十米之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了,不论人马。自己的军将们远远的在几十米外满脸惊惧的看着他。
打仗没害怕,到是被他吓的够呛。杀疯了呀。
“李希烈呢?”
“郎君,李贼大声呼降,还是被你斩了……连人带马砍成了好几块。”
“其他贼将?”
“都没了。郎君,你方才太可怕了。”
张军吸了口气,鼻中全是血腥味儿。
低头往身前看了看,自己身上,战马身上全是鲜血,槊头的红缨已经被血浸透了,包在槊杆上。
“爽快。”张军握了握槊杆:“打扫战场吧,唤孟将军入城。”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