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营地就在淯水河边立了起来,伙帐那边开始杀羊,后勤那边开始计发弹药物料。
每个战士三天的粮食马料,箭支,备缰,绳索等等。
老兵一脸漠然的开始用油擦刀,检查弓弦和弓身,新兵就跟在一边学着,一脸的紧张茫然。
弓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是一根奇型怪状的木棍一样卷曲着,都是在临战前上弦,这样可以保护弓和弦的使用寿命。
而且弓和弦都要用油来保养,相当精贵精细。
霹雳营以班为单位领取铁雷,一箱一箱的扛回帐蓬再分到个人手中,大风营也在擦拭弓身用油浸润弓身弓弦。
同样一箱一样的特种箭支被送到帐前,上面贴的麻纸上写着各种外人看不明白的编号。
霹雳营还有投车,营役正在抓紧时间组装调试,各种组件一样要用油来浸过。
别的不说,一次备战光是用掉的油就是一笔巨款了。不管在什么年代,战争都是在烧钱。
……
长安,东内。
宣政殿日华门外,门下省办公室侧堂。
李勉,李晟,李泌三人正跪坐在席榻上吃茶粥和点心。
大唐中官打卡上班提供零食酒品茶点还有早午两顿饭,相当相当丰盛而且不限量。
“老朽老矣,如不是陛下刚刚回来,老朽已经上书致仕了。近年越感身体不支。”李勉叹了口气,看向门外。
“李相老当益壮。”李泌安慰了一句,李勉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看向李晟:“西平公现在越发的精壮了,以后,朝内外就靠你等人物了。”
李勉比李泌大五岁,比李晟大了十岁,到是有资格说这句话。
李晟捻着胡子在想东西,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李勉说:“李相,此次凤翔军如此大动干戈,李相可看出什么?”
嗯?李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未有什么,西平公何出此言?可是看出什么不妥?”
“某到是只觉震撼,莫名下就觉心血沸腾。”李泌回忆着阅兵的情形感叹了一句。
“确实振聩人心。”李勉点了点头。
“李相,常侍,不知可曾发觉凤翔军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李晟皱了皱回忆了一下,说:“张增之后是牙营,牙营后两军,若没记错,前军全身着布甲,上衣却是没有见过,也并未着盔。
而后军该是弩营,着皮甲也是未盔,不过,彼等所持之弩弓某却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与制式并不相同。”
李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某到是只去惊异了,西平公如此一说……确实不同,好像上下有轮状物,像是金铁所铸。”
李晟缓缓点了点头:“常侍并无看错,不只是那奇怪的轮子,弓臂也是金铁所铸,是从未见过之物,只是不能确定是弓还是弩。”
李勉想了想,说:“在梁州之时,凤翔到是有上书提及武器,横刀弓弩都有提及,言张节镇能匠作,新改兵武,请陛下议功。想来就是了。”
“看来,这位节下,是满怀信心啊,难怪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
“西平公此话某到是不敢苟同,张节镇我等都接触过,并无霸道之相,也并无竖子之心,此事老朽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李晟摇了摇头:“某并未说他心有二意,只是……不知为何,某总是心中难安。”
李勉和李泌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霍仙鸣在门口出现,拱手给三个人施礼:“见过李相,常侍,西平公。李相,陛下有请金銮殿。”
李勉扶着席榻站了起来,李泌伸手扶了一下。
“身体越发的沉重了。”李勉叹了一声,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门口穿鞋袜,李晟和李泌也跟过来。
主人走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在此逗留。
“常侍,一起去左院坐坐?”李晟邀李泌去他的办公室。暂时他负责神策军指挥,在金吾左卫院办公。
“今日不了,某还有事待办,改日过来再与西平公茶叙。”
几个人出来在门口分手,李勉跟着霍仙鸣去了金銮殿。
金銮殿是大明宫里的一处便殿,因为建在金銮坡上而得名,并不是主要理政场所,所以叫便殿。
大唐皇帝在非正朝时间召见大臣比较随意,不过因为金銮殿通翰林院又可以俯视太液池,就成了经常的地方。
像翰林写东西,首宰值班一般都是在这边。
李白李商隐白居易贺知章元稹这些课本上的人物都在这里上过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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