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印度语罢了,亦为陀那钵底、陀婆即是。意为出资供养僧众或者举办法会的在家信众,所有行布施的主人。
尔即呼檀越,又称施主,同意反复何其怪哉?
而且此言虚伪,尔等何曾将施舍信众视为主人?凡高高在上以神自居,视纳贡为平常,享受为当然……
算了,和你等说这些无用。何事?杨都尉行代刺史之职,诸事寻他就好。”
“州守传贫道,欲缴寺产充公,却是古来无有的事情,寺院为出家之地,拜受皇恩,不纳不缴为历代先皇所制鸿恩敬佛之意,安敢僭越?”
张军扭头看向杨怀兵。这哥们行啊,刚来就和寺院整起来了,那十板子是不是可以考虑免了?
“禀郎君。州城颓败人众凋零十不存一,职下查录仓廪已显不足。城中惟寺院积粮甚广,便欲调度一番,怎奈彼道拒不答应,这才传诸寺主持来此商讨。”
“这几位,都是各寺的主持?”
“正是,尚有几寺未至,原由未知。”
“可查过寺里僧尼有多少?”
“僧尼两千五之数及上。”
“可知都是什么年纪?”
“数岁幼童有之,天命亦有之,多为二三十青壮之年。”
“荒唐。”张军皱了皱眉,看向大兴寺的主持:“佛说由汉明帝而入,盛于南朝,至大隋而兴。无外乎文帝生长于厮,武帝曾落发为尼筑塔藏经。
于国于民,尔等可有丝毫建树?如蛆虫之腐骨罢。
皇恩鸿大乃是让尔等潜心修练,尔等却仗此横行掠财**乡里。
此际天下大乱,吾辈军人舍身为国守卫边疆,尔等积粮不与是什么道理?是你佛家的道理吗?两千五百人食用多少?
而且,二三十之壮年,不思报国荣乡,躲入寺院蝇营苟且,此心当诛。来人。”
“诺。”武怀表一个闪现出现在张军面前。
“着人查封诸寺,凡四十以下身无残疾者皆令还俗。积粮归仓,可按人数复领,财物与佛说无关者,没。
泾州城实为御夷前线,某观坦地多为寺院,檐宇相连甚至广大,即日起,余僧统归大兴,余寺皆没,充为军用。”
“唯。”
“万万不可呀?”几个主持大惊失色。
杨怀兵还只是管他们要粮,这位上官更狠,直接就要封寺查抄,还要逼僧还俗。
还什么俗啊?出家不就是为了什么不干舒舒服服过日子享受的吗?要钱有钱,要妹子有妹子,要地位有地位。
“汝不怕吾佛报应?吾佛慈悲也有金刚一怒。”
“若有报应,尔等早已灰飞烟灭。”张军嗤笑了一声,摆手让武怀表快走:“速去。”
“若是僧人不从?”武怀表有点为难。
“斩。”
(晋代以前,和尚的称呼还没有,统称为道人,自称贫道,是官定礼仪。后来为了和道家区分,僧人自名为和尚,是‘师’的意思。
晚唐后期才改自称为贫僧,至宋代普及,但礼仪未变,还是单手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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