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其实都是这具身体的记忆罢了。顶天零度的天气,能冷哪去?还烧着火塘呢。
这才接近三月,积雪都开始融了,阳面的山坡上已经能看到了绿意,河水也不冻,能怎么冷?只是本地人确实会感觉冷,因为这些年是一年比一年冷一点儿,这么过来的。
就像在南方待习惯了再回到东北过冬天,暖气明明不热也是燥闷的够呛直出汗。
张军原来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李应右那边各项工程开始动工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误区了。
这年头积雪是有点,可大河不封,地层也就是冻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完全可以施工。
这么一想的话,那水泥和砖瓦的事儿可就得抓紧了。
没功夫理会什么甄官署,这会儿各地节镇为王,谁会在乎什么署?再说这东西明显就不合理,天下这么大,州县这么多,你管得过来吗?
虽然不知道这会儿的砖瓦是怎么个制造技巧,但是现代的砖瓦张军还是会呃,见过怎么烧的,甚至他小时候挣零钱还去砖窑推过砖坯。那可是个累活。
这东西本来就是个密集型产业,现代砖窑里也就是个传送带算是现代化设备,其余的全得靠人力,拿到这会儿来操作正合适:这会儿的人身体素质可比现代人要强壮多了。
想到这,转身去拿过黛笔和自己用麻纸钉的工作日志,记了一笔砖厂瓦窑的事情,这才静下来继续看信。
段威勇这封信其实也没说太多,就是给刘承旨的回信,做为友人说的也很随意。
他和孟涉率安定军,受李怀光节制,这次被带出来勤王,到达咸阳后,他和部下又被编入了神策军。
他和孟涉还有很多将领都不想跟随李怀光,不想叛。
可是李怀光势大,身陷在李怀光的势力里,想抽身没那么容易。只有李晟见机早跑出去了,但也没敢明着说反对李怀光。
最后,他想让刘承旨拿着他的书信去庆州召集他的本部,到泾阳一带扎营,待他找到时机里应外合,脱离李怀光部重归大唐。
张军拿着信反复看了两遍,思考这个段威勇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和这边的部下是神策军了,理论上和安定军已经没有关系,那么,他想把本部人马拉出来,是想干什么?单纯的想摆脱李怀光?
也有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就是以原部人马充人气势力,要在神策军里立个山头。估计是这样。
神策军说句实在的,这会儿其实就是个杂牌军。
他本来是边军,玄宗那会儿禁军崩坏,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召边军内进驰援,神策军听召跑到相州打安庆绪,打胜了。回头发现老窝被吐蕃端了。
然后肃宗把玄宗太上皇,自己登基,就把神策军入了禁军,并交给了大太监鱼朝恩掌领。
鱼朝恩把能看上眼的军队不断往神策军里收编,迅速扩张,一度成为了大唐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但也就成了真正的杂牌军,大家各有出处,自然山头林立。
代宗继位,拉着元载弄死了鱼朝恩,把神策军分为东西两厢,再分六卫继续扩编,没再交给宦官,一直持续到德宗这会儿,已是天下第一军,禁军之王。
所以段威勇看不上凤翔地方军也在情理之中。人家可是正宗皇帝御封的将军,神策军郎将。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神策军马上又要开始了宦官领军。
德宗这趟梁州跑的,感觉天下的文武官员都太不可信了,还是宦官忠诚,于是开始给宦官加担子。
只是,未免过于一厢情愿了。
张军眯着眼睛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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