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神印法还是庄承乾伪装成姜魇时的创造,经过了尹观的认真检查,又在抹掉原本烙印之后,经由太虚幻境演道台补完。
在此后的时间里,随着修为的提高,姜望也对此法有所补充。不过术法的主体框架,仍是当初庄承乾定下的。
庄太祖的眼界非同一般。
但长期以来,此法也只应用在独孤小和宋婉溪身上。
也只有以姜望为虔信的独孤小,能够同此印一起成长。
神印法真正能够独立发挥一定作用,甚至于降神行法,还是在成就神临之后。
不过姜望素来不喜以术法驭人,没想到频繁的应用,竞是在妖界。
此刻临神得见——
对面是一个瘦高的和尚,头纹黑莲,身披法衣。刀法精湛至极,已持戒刀迎面,将落下最后一斩
猪大力的刀势早被斩得七零八落,肥壮的妖躯也已经被法术冻僵,而夜晚的小巷无一丝杂声。
便于此刻。
那柄雪亮戒刀所映照着的、猪大力圆睁的怒眸里,有一枚霜色的神印跳将出来,轮廓显现,神光大放
呼
一绫极细的霜白之风,就自那神印中生出——以姜望现在的神通修为和神印力量,只能隔空投射这么—点神通之风,但已经足够。
猪大力本来已经呆滞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希望,他握刀前架的手反而停住,只低声喝道:「屠神灭鬼,天下太平!」
这—刻他完全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
自太平神风印降临的意志,接管了此身。
刷
刀光乍起。
世间已不同
太平双直刀在暗巷里亮堂起来。
铿锵连鸣,凛冽刀锋在方寸之间疯狂对撞。
同样的一具身体,同样是不过妖兵层次的修为,在此刻却焕发了绝艳的光彩
一刀横格戒刀,一刀逼退敌身。
一步前趋,右力劈开了那高寖和尚的刀架。
而又左刀斜出,迫其侧身。
右刀再顺势横抹――
那―缕霜风,正缠绕在刀锋之上,直接削断了那和尚紧急竖在脖颈前的戒刀、斩碎了黑色的佛光,并抹过其脖颈、斩落其头颅
兔起鹘落只一瞬。
骨碌碌,有着黑莲纹路的光头,便在暗巷里连滚再滚。
来自太平神风印的意志如潮水退去,猪大力一时无声,虽是重新把择了自身,却没有动弹。
这种感觉……
这种强者的感觉……
说起来只是简单的几刀,身形也只是简单地摇晃了几次,但步步都在关键,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无与伦比的战机把握,完全洞彻此身极限的发挥,大巧不工的绝世刀术……实在叫他着迷
对面这已然抵达妖将层次的黑莲和尚,方才还凶神恶煞,刀刀杀着,却在数息之内便由胜转败,被斩死当场。
头颅滚到现在才停住,表情甚至都没来得及痛苦,只有一丝尚未来得及放开的惊愕。
想来他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会死
看着这颗纹着三品黑莲的头颅,猪大力唏嘘不已。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当我种下太平神风印,就注定迎接腥风血雨的生活,早已不会平凡。
太平道,太平道,为天下之太平,我猪大力何惜此身
我等太平道众,追星赶月,长行暗夜
「还不走?」这厮沉浸了太久,太平道主终于忍无可忍,通过太平神风印传来声音。
「哦,哦!」猪大力这才如梦方醒,又换了一块蒙面巾,荥上自己的大脸。将双刀插回背后,急匆匆地离去了。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巷口,便有火光一掠而过。
为您提供大神情何以甚的《赤心巡天》最快更新,!
第四十八章妖师如来!免费阅读:,!
将包括那和尚尸身在内的一切,全都焚灭。
过了大约半刻钟,那淡红色的月光似乎黯淡了一下。
暗巷的尽头,于是出现了一个足有丈二的魁梧身影,
猪大力的身形已经很是肥大,但若与此妖放在一起相较,只怕是幼儿之于壮汉。
这个挤进暗巷里来的壮汉,头戴斗篷,身披宽大僧袍,魁梧的身躯就像一堵横墙,慢慢地从那头推来。行动之间并不踏地有声,也未有踩碎几块地砖,但却给旁观者一种搅翻了天地的感觉。
「是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像是闷在石瓮里的那种响动,自带—圈低沉的回音。
而他的脚步顿在那里,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最后就是消失在这個地方。」
墙角的阴影里浮现一个妖躯轮廓,对着这个魁梧壮汉竖掌低头:「尊者,我等已遍搜周边三里,皆无所得。」
僧袍披身的差梧壮汉,有一双出奇的慈悲的眼睛,他低头看着地面:「我的佛觉告诉我,他已然寂灭,且正在此地。但我的眼睛,却没有寻回一点痕迹。鬼众,你说这是为什么?」
阴影里的妖怪只有一个关于「鬼众」的统称,连个独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未被记住。但却没有丝毫不满,仍是毕恭毕敬:「会不会是被本地治安府剿了?」
魁梧壮汉摇了摇头:「不会是治安府,治安府不必要处理得这么干净,再者说,我黑莲寺在摩云城传教……哪个敢剿」
他的声音起先是低沉的,说到最后四字,陡地漾开,在这暗夜里弥漫,有一种巴掌扇在摩云城官方脸上的强大底气。
别说那位天蛛娘娘现在身受重伤,就算是她全盛之时,这摩云城又能得到多少支持,又有多大的本事和胆气,敢与黑莲寺为敌
诚然天下城邦都由太古皇城统辖,也都得到太古皇城的庇护和支持,但太古皇城能日日夜夜照看摩云城否
黑莲寺不说动辄杀戮一城之主,杀个把摩云城治安府的长官,想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
且早先在摩云城传教的,只是一尊实力极弱的鬼子罗汉。这种级别的传教,根本就在各大城邦的底线之下,万不至于引发激烈对抗。
如今这盛世,神鬼大昌,万宗并流。
那些官面上的家伙,背地里坡了多少神塑,又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