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了,就扯地毯吧。”
职业使然,汤姆森医生有一点洁癖。
他蹙眉看了半天已经不大看得出原色的地毯,最终接受了汤姆森医生的建议。
他们二人脚步不停地上到屋顶花园。
这里相当阴森,不过他们躲进来,也不易发现。
克服了恐惧,躲在这里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欧式亭子周围种了一圈法兰西玫瑰,没有人修剪枝叶,玫瑰疯长到了足有一人高,稍矮些的汤姆森医生能够遮住鼻子以下的部位。
两人对这地方都相当满意,他们用地毯裹住自己钻进玫瑰丛中,约翰律师伸手整理好了玫瑰丛,这才缩回手坐到地上。
缩在狭小的空间中,头顶有玫瑰茎干遮雪,身周有地毯挡风,还有同处困境的同伴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他们诡异地觉得有些安心。
“要不你先休息会儿,现在离天亮还早,只要我们一直躲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好,我眯一会儿,待会儿换你。”
汤姆森医生趴在了膝头,头脑却无比清晰起来,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三年前,他第一次拿钱办事的情景。
当初真不该伸手啊,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算不被发现,良心还是要一辈子受谴责。
而且一旦伸手,这只手就再也缩不回来了。
静默中,约翰律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今天来之前有没有收到一张请柬。”
汤姆森医生仰起头,“收到了啊。”
“还在吗?”
“我找找。”汤姆森医生摸了一下衣服内包,“没带在身上,应该放在包里了。”
约翰律师蹙眉看着汤姆森医生,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此时的舒绿从工具箱中找出了一双做木工活用的手套,她戴好手套,撩开波普的衣服。
马灯的灯光照耀下,几只欢快的跳蚤高高低低地蹦跶。
就知道会这样!
舒绿顺手捏死了跳蚤,抖干净手套,认真检查起波普的尸体来。
正如汤姆森医生判断的那样,波普生前没有与任何人打斗过,衣服和头发略微有些凌乱,那是因为波普活着时就没有整理好。
脊椎完好,颈动脉没有出血痕迹,胸……
左胸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红点,乍一看有些像一颗红痣。
眼睛下意识移动,舒绿差一点就略了过去。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表面上什么都没有。
得破开点皮肉才行。
她直起腰,提着马灯走到工具箱旁边,找到一把凿刀,可惜太久没人用了,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实在找不到除锈的工具,舒绿走出门,拿着凿刀在砖墙的棱角上磨。
快速摩擦带起零星火花,不多时凿刀露出了点本来的颜色。
她拿木头试了试手,感觉差了点意思,又去磨了几下,这才转身回到波普身边。
她斜举着凿刀,用凿刀的尖端对准红点旁边的皮肉,掏了掏,再掏了掏。
好像碰到了点儿什么东西。
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波普的尸体太过僵硬,舒绿弄得满头大汗都没能把东西弄出来。
她探手到割出的皮肉凹槽内,摸到了一件针状物,她咬着牙往外抠。
一根十分普通的家用缝窗帘的针出现在舒绿的眼帘中。
这,才是波普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