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愉表面上看着没事,好几次上厕所回来,眼睛红得像兔子。
平安度过第一个夜晚,叶愉一天一夜没睡,黑着眼圈还要继续守在床边。
赵阳劝了没用,在她打哈欠的时候,轻轻拍了下肩膀,不一会儿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将人平放到沙发上,看到肩带漏出来,赵阳正要装作没看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将手插到里面调整了下跑偏的纹胸,转过身,朱得才无声地敲了敲病历本。
赵阳接过,仔细翻看。
朱得才轻声细语的说:“全部的检验报告都在这里。”
“果然是多个器官都在衰竭。”赵阳神情变得凝重。
现在没有先治表还是先治里的选择。
脊柱和脏器,缺一不可。
可同时治疗,会损耗身体。
哪怕现在治好,等老了却扛不住大病。
朱得才不敢打扰赵阳思考问题,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病人。
病人的情况比昨天转院时好了很多。
面色比起之前的没有血色,如今添了几分生气。
可病人的神情依旧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呼吸机开着,胸口依旧起伏不匀。
脑子里闪过检查的结果,朱得才不得不感叹生命力的顽强。
多种重病加身,坚持到现在……
“输液吧。”赵阳突然开口。
朱得才确认道:“输什么?”
赵阳麻利的说出三种药物,以及用药间隔,朱得才错愕的问:“你懂西医?”
“西医也是医。”
朱得才赞叹道:“天才!”
“并不是。”赵阳想到那些不眠的夜晚,直接反驳。
朱得才见他神情不对,接着谈正事。
病人现在肠胃吸引能力差,改成了输液。
可这整个过程,却得时刻有人盯着。
叶愉陡然惊醒后,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看到赵阳坐在床边,他头顶挂着吊瓶,叶愉略微不满。
中药换成输液,可真会偷懒。
正想着,她拿起手机看到时间,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三点过。
不是下午,是凌晨!
她睡了十多个小时?
等等!
那赵阳难不成一直没睡?
她不敢相信,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你一直盯着?”
“嗯。”赵阳声音透着倦意:“关键期必须自己盯着才放心。”
叶愉闻声,心里不是滋味。
“你不用再睡会儿?”赵阳调整了一下叶父手腕的姿势,液体滴落的速度减缓。
叶愉急忙摇头,搬过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摸着父亲干枯的手,鼻子发酸。
“对了,和你说件事。”赵阳认真的说:“我的诊金不便宜。”
“听说了。”叶愉哑声道:“可我没那么多钱。”
赵阳愕然:“没钱?”
她不是有祖传的按摩店吗?
“我家本来就不富裕,我爸病了之后,我卖掉房子给他付的医药费。”叶愉贝齿紧咬,含着泪说:“只要能治好我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赵阳十分无语。
搞得他好像逼良为娼似的。
“到我的店里来工作,免费学徒,干不干?”
叶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赵阳不由地摸了摸冒胡茬的下巴,暗忖道:难道她其实是想被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