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冷汗涔涔,这还是他“入行”以来遇见的出手最阔绰的老板,看来接下来的事情要比他预想的复杂,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但一想到数额可观的报酬以及尚不能估算出来的好处,他还是异常兴奋和期待
“一会儿要见的是她的儿子,我会跟他说,你是我学生时代好友的表亲,至于你具体的职务,你应该早就会说了?”
重新坐上车,廖顶顶掏出粉饼简单补了一下妆,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andrew,一个职业骗子,专门游走在中产家庭之间这是她精挑细选的合适人选,因为他很少出现在这些上流太太们眼前,虽然一开始获取信任会比较难,但是更容易掩人耳目,相信吴敏柔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人知晓,说不定反而会一击即中
很快,廖顶顶给廖顶好打了电话,约他在上次那家新开的咖啡馆见面,打消吴敏柔的疑虑,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他最亲的人来做引荐人
廖顶好刚睡醒似的,套了件t恤穿着拖鞋就过来了,车停在一边,这一带的交警没人敢给他贴单子,他也就愈发胆大推开门进来,他冲廖顶顶招了招手
“顶好,坐,这位是andrew先生,是我在美国时的好朋友catherine的表亲,他刚回国不是很久,以前是做资产评估的,目前给一些企业的老总做私人理财顾问”
廖顶好有片刻惊讶,但还是伸出手来和andrew问候寒暄了几句,这才坐下来
“我答应帮你介绍个朋友,说的就是andrew,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回国了,还真是很巧,昨晚在家附近的超市居然碰到了我想干脆趁热打铁,宜早不宜迟,介绍你们先认识”
廖顶顶端起杯喝了一口咖啡,笑着看向andrew,andrew也点头称是,他声音醇厚,说话风趣幽默,很快就和廖顶好相谈甚欢,尤其他还说起自己在美国时加入过一个业余赛车俱乐部,这下两个人立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一言我一语,倒几乎把廖顶顶扔在了一边
她微笑,看来自己找的这个人选还确实有些过人之处,看来经济犯果然都是些有头脑的人,有本事叫人主动送钱
“andrew,实不相瞒,我母亲最近有一批私人珠宝想要出让但是你知道,这种事还是低调些为好,因为很多都是我父亲或者他的朋友送给她的,转卖礼物这种事说出去总归是不大好”
廖顶好和盘托出,他知道吴敏柔最近为了找到合适的买家而无比头疼,加上更年期烦躁,据说每天都会在家里发脾气,如果眼前这个andrew有能力办好这件事,他也算是帮她解决一件大事
andrew很是理解地点点头,从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廖顶好,微笑道:“如果有任何能帮得上的地方请随时给我电话,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令堂找到最中意的买家,但是帮着打听一下消息还是能做得到的近年来珠宝投资在国内还是很火的,很多人感兴趣,也有足够的资本来玩玩,但是却没有可靠的来源,所以一直在观望,但若是经朋友介绍的,他们一定能打消很多顾虑”
廖顶好点头称是,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andrew,andrew记下后看向两人,看看时间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
站起身来送走andrew,廖顶好又折回来,看向一直保持着淡淡微笑的廖顶顶,他沉默了几分钟,这才伸出手,抚上她脸颊
她一动,但却并没躲闪,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姐,你只是想要钱吗?”
廖顶好的眼中明显有着痛苦和忧伤,他并不愚钝,但他不想戳破她的谎言,如果一定要沉沦,他愿意陪着她一起
“钱?我不缺钱”
她有些答非所问,眼里露出讥讽的神色来,她如果真的喜欢钱,那么现在就该去讨好廖鹏,趁他对自己尚有愧疚的时候让他修改遗嘱;又或者干脆去讨好沈澈,让他把婚后财产好好做个公证,一旦离婚她也能有个物质保证才对,而不是将矛头对准吴敏柔这个几乎山穷水尽的老女人
“我只是想痛打落水狗罢了”
她咯咯笑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看得廖顶好心头一惊,他赶紧握着她的手,狠狠捏了一下,着急劝道:“姐!你不能这个样子了!你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廖顶顶听清他的话,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阴恻恻道:“疯?天底下的人谁都不能疯,但是我不能不疯!我没了爸没了妈没了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疯!顶好,你说,我还可以不疯吗?”
她死命地抓着桌沿,指甲抠着木制的桌面,手指节都已经发白,面色狰狞可怖,但却并没有任何眼泪落下
“你还有我,姐,不,顶顶,你马上和那个男人离婚,然后我们找一个地方,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自从他知道两个人不是亲姐弟,只是表姐弟之后,廖顶好整个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更是越烧越烈,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现在他也可以有机会拥有她
“很多国家都不会禁止表亲结婚,更何况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谁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如果你担心会有遗传问题,我们就去精|子库找健康的精|子让你受孕,我会对他们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顶顶,跟我走,我有能力养你和孩子,我们去建一座小木屋,就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他的话引起廖顶顶的一阵遐思,她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幅温馨画面:壁炉烧得正旺,身边的几个孩子脸颊都被暖意染得红彤彤的,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她系着围裙在做小饼干,不远处有个男人不时投过来温柔的眼神这样的悠闲生活简直叫她浑身都要战栗起来,但是很快,伴随着一个激灵,她蓦地清醒过来
“是很美好,但是……不适合我”
她拢了下耳后的长发,随手盘起来,然后掏出太阳镜戴上,站起来毫不留恋地离开,留下廖顶好一个人痛苦地抱住头坐在原位上
刚走出咖啡馆不远,廖顶顶思忖着现在去哪,她正站在一条胡同口的阴凉处歇歇脚,忽然手臂被人从斜后方拉住
“找你还真不容易,比抓逃犯难多了”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廖顶顶整个人顿了一下,这才惊喜地转过头
“好多年好久不见啊,爱管闲事的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