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之后,妤卉要去巡视各营训练部署的情况,她考虑到阿黎昨日陪她奔波,上午又与人比武切磋,怕他劳累,就特意让他留在帐内休息,顺便他也能多些时间陪程渊说说话。反正妤卉在大营中相对安全,暗处有影杨、影柳两人跟随不会出问题,阿黎欣然从命。
等妤卉离开,阿黎脱下了外袍,向程渊借了针线,打算缝补衣袍上被长枪豁开的口子。
程渊平时的差事除了帐内服侍,还有为妤卉洗涮缝补衣物,闲时他读书刺绣或者为阿黎做些滋补的药膳。今日午饭后,程渊闲来无事,正在煮汤羹。他将针线借给阿黎,却见阿黎缝补时粗手笨教毫无章法,就笑着说道:“阿黎,你将衣服拿给我帮你修理吧。刚才看你舞刀弄枪有模有样,怎的针线功夫差了许多?若是你自己缝补,恐怕这好端端的衣服就浪费了。怪不得元帅衣物损坏了都不找你,直接丢给我。”
阿黎红着脸羞愧道:“王公公,我很少动针线,也没人正经教过。主人不喜欢我学这些的。”
“元帅还真当你是女子一般教养呢。”程渊打趣了一句,接过阿黎的外袍,只见豁口不小,担心地看向阿黎的后背。
此时帐中没有旁人,阿黎脱了外袍,没换别的衣服,上身只穿了里衣,外面罩着金丝软甲。
程渊看金丝软甲上没有破损,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阿黎,刚才比武受伤了么?衣袍都破了这么大的口子,那金丝软甲能抵得住么?要不脱下来,让我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瘀伤。”
阿黎与孙羽仙的打斗中,虽然因为金丝软甲的保护没有破皮见血。不过孙羽仙的长枪一直带着阴柔内劲,只要沾了他的身,多少还是会留下瘀痕。尤其背上划破衣衫的那一枪,他是将将躲过,若非隔了刀枪不入地金丝软甲,定然被豁开一道深深的血口。现在他后背确实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一向习惯忍痛,不想让妤卉发现他受伤,为他担心。所以妤卉在的时候他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直到程渊问起,他还是有些犹豫。怕让程渊见到瘀痕会心疼难过。
程渊从阿黎的表情上就已经猜到阿黎定然是真受了伤的,他劝道:“阿黎,我知道你怕让元帅担心,所以有伤都忍着。但是不好好治疗硬撑着,终究吃苦的是你。让我帮你看看,敷些药。瞒着元帅早点养好不就得了?别跟我见外,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一样。”
程渊就是他地亲爹爹啊,阿黎想自己不该对亲爹爹还有顾虑,那样会伤了爹爹的心吧?爹爹是真地关心他对他好,他放心大胆享受父爱有什没对呢?在爹爹面前,他永远是个孩子,他地痛苦烦恼他的欢喜幸福都可以让爹爹知道的。爹爹会帮他分担,会与他分享,这就是亲人的关爱,家庭的温暖吧?
阿黎不再犹豫,脱下金丝软甲。程渊走到他近前。帮他将上身的里衣也解开。当初在宫内换穿金丝软甲地时候,是隔了里衣的,程渊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仔仔细细看阿黎的身体肌肤。
程渊最先注意到的是阿黎的里衣上那些蹩脚的缝补,他笑着说道:“阿黎,元帅没有笑过你里衣上那些七扭八歪的针脚么?难道小时候有人帮你补衣服么?就算没人教你刺绣,你一个男子长这么大。寻常地缝补也该练出来了。”
阿黎自卑道:“可能是我太笨了。不过在遇到现在的主人之前,我一直没有什么衣服穿。当初主人买下我。卖家附赠了一套几十文的粗布衣,我那时觉得终于有了一套像样的衣服穿已经很好了。后来进了妤府,三等的侍儿能领两套常服,我欢喜地不得了。可还是舍不得丢掉破烂的粗布衣,我怕新衣服早晚要在挨打的时候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