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卉心事重重,思量着下一步自己该走的路。是不是该立刻揭穿真相,把逝水提前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诱使幕后设局之人沉不住气乱了方寸露出马脚呢?不过若是那设局之人足够心狠手辣,处心积虑为了控制妤家,多半会丢卒保帅抛弃逝水等明面上的棋子。那时她就断了所有的线,再没机会揪出幕后黑手了吧?
妤卉还想到一种可能,也许逝水本身就是控局之人,他有更大的自主权选择依附的目标,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潜伏在妤家未来家主身边,将来慢慢取得实权。这也可以解释逝水为什么在嫡小姐死后依然没有离开妤府,顶着怀疑和非议继续留下当个低贱的四等侍儿。
逝水现在主动对妤卉交待了与长民的关系,更像是某种讨好。站在逝水的角度想,既然嫡小姐是被害而亡,能最快提供出凶犯相关线索的妤卉,多半就可以得到妤婉另眼相看。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是庶出的女儿,三小姐注定被算计,二小姐顽劣不成器,年纪最小的四小姐会不会是逝水眼中的“可造之材”呢?
妤卉觉得,如果逝水足够聪明,也许将来会发现她比二小姐难控制,那么为何现在要冒这种风险讨好呢?为什么不借这样的时机,去勾搭二小姐呢?
难道逝水那么有自信什么女人都能驾驭么?还是看中了她这个四小姐生父早逝,没有什么背景,就算精明一些也无妨,将来还是要依靠他们的助力才能站稳脚跟呢?
妤卉不由自主伸出手,扳起逝水的下颌,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缓缓问道:“逝水,关于长民的这些事情,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的吧?我若因此得母亲大人赏识,找到了谋害大姐的真凶,断然不会忘记你的好处。说罢,你这样帮我想得到什么?”
逝水身子一颤,心中思绪起伏,对上妤卉的眼神却尽量压抑平静。他故作惶恐道:“既然小姐问起,下奴当然知无不言,而且长民死得蹊跷,下奴怎敢再隐瞒?若是旁人先于小姐问起,下奴也会如此说的。”
妤卉脸色一沉,严肃说道:“逝水,你对别人如何说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现在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名下的人。我希望我的奴才心里能多为我打算,如果我在这个家里过得不舒服,我看不顺眼的人会最先遭罪。”
“下奴自然是对小姐忠心耿耿。”逝水回答得很干脆,类似于条件反射一般。
妤卉微微一笑道:“那好,既然你是忠心的奴才,我就对你讲讲心里话。我刚归家根基不稳,二姐对我不错,我将来也想靠着她。这次调查我大姐死因,我若能立什么功劳,定会想着加到二姐身上,以此获取她的欢心和信任。将来她执掌妤家,我就能得些重视和好处。你说过你也想得小姐垂青从此富贵荣华,那么等你十八岁之后,我会给你机会让你选择,跟着我二姐向她讨个名分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那时你服侍我二姐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旧主子。”
逝水若有所悟道:“小姐的意思是说二小姐必然继承妤家,也可以成全下奴到二小姐身边么?只不过下奴需要当小姐的眼线,时常为小姐通风报信?”
妤卉放开逝水,点头道:“是啊,你要荣华富贵身份,我要安稳无忧生活,各取所需互相合作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