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
风过麦穗,蝉鸣竹下,今日正是盛夏农忙起始的时候。
夏风拂过,当东边的天际浮上第一缕浅淡的鱼肚白时,某只可爱的小狐狸也迷迷糊糊地苏醒了。
她缓缓从床榻间坐起身子,初夏的晨曦透过窗络,洒在浅黄的纱幔上,为明净温馨的屋落内抹上了些许光亮。
轻柔的薄被自小狐狸的肩侧滑落腰际,一双水灵秀气的眸子依旧迷朦半阖着。
片刻后,小狐狸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红润的樱唇旁,尖巧的小虎牙白皙可爱。
小狐狸已是从睡梦间恢复了几缕清明。
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然后掀开薄被,坐在柔软的床沿边又呆呆囡囡了一会儿,两只精致白皙的小脚丫就那般轻灵地悬在床下挡木旁。
她还是有些迷糊。
昨晚修炼的太晚了。
片刻后,她轻巧的跳下床榻,绸顺的白色里衣于香肩下微微敞开了一道口子,依稀间,可瞧见那柔柔软软的小半面大白兔。
小狐狸睡觉并没有穿上肚兜,因为她家公子说过,睡觉的时候穿着太紧实的衣服是不太好的,而小狐狸自然是听她家公子的话的,于是她每晚沐浴后,就常常直接只合着贴身的丝织罗衫,空空落落地睡了过去。
而且她也的确觉着这样睡着舒服些,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家公子心底的真实目的也没有那样单纯.....
于是,小狐狸睡觉时就经常这般,上边空空,下边也空空的,温暖柔软的被褥间全是小狐狸融融泄泄的女儿香气。
有时她家的大灰狼公子还会突发奇想,比如挤进害羞无比的小狐狸被子里,然后抱着香香软软的可爱小狐狸美美地睡上一整晚,特别是冬日的时候,她家公子就更是频繁,害的向来勤劳的小狐狸有时都慵懒地不想从她家公子的怀里离开,睡了个大晌午。
当然,此时的小狐狸,裙衣下也并不是完全空无别物的,至少还有着一条又白又软的狐狸尾巴。
她轻轻晃悠着身后的松软的雪白狐尾,微弯着小腰,在床褥前又是认真,又是仔细地折转着薄被,纤腰微扭间,两只大白兔便也将对襟的柔软里衣撑的紧紧实实,悠悠曳曳的。
倒是一副美好诱人的景致。
叠好被褥后,小狐狸立即又迈着小步伐,跑到了画着狐狸美人儿醉酒图的屏风后穿戴衣物。
细碎窸窣的衣袂轻蹭声微微传来,透过雪白的屏风,隐约间,可望见罗衫滑落下小狐狸那纤柔曼妙的身段儿。
很快,明净的屋落内变出现了一个身着雪白连衣裙的娇俏小姑娘了。
她稍稍打量了自己片刻,然后就抱着香喷喷的薄软睡衣跑到了院落中,将其齐齐展展地散于初生的晨光下,在透着清香的女儿贴身衣物上,添上些许和煦的,怡人的,甜美的,独属于夏日阳光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后,小狐狸又急匆匆地跑到院后打上一盆温水,用白帕将脸蛋擦的红嘟嘟后,这才来到梳妆台前,梳理发髻,别上钗饰丝衿,不一会儿,一个白净整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便叮铃铃的出现啦。
可不知为何,当一切梳理齐整后,小狐狸却又双眼呆囡囡的了。
镜中的小姑娘水灵秀气,乌黑的细发梳向两侧,被丝饰简单地绕作矮矮的两小团,秀发空悬间又于颈后合拢,落瀑般倾散在腰际,瞧着是极为俏丽可爱的。
她轻轻摸了摸脸蛋,滑滑的,肉肉的,属于用嘴一口咬上去,离开时,可以发出“啵”的一声,然后小姑娘就会嘟着小嘴,羞恼的用手心擦拭脸蛋上的水渍那种。
就像她家公子那样。
可惜此刻的小狐狸却不能像以前那样轻声埋怨她家的公子了,说着什么“公子你要吃掉凝儿呀。”、“公子的口水.....”之类的话。
那心尖尖上的公子也不能耍赖地又亲上她的脸蛋,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我才不会吃掉凝儿嘞,该是凝儿吃掉我才对。”
而每当那时,小狐狸就会一脸的无可奈何,公子也不想一想,凝儿怎么舍得吃掉你呢?
可如今,她家的公子却不在身边了。
已经足足有三十一天了!
凝儿好像从未离开她家的公子这么久过。
也不知道公子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娘娘说苏姐姐是很厉害的剑仙,足够保护公子,可她的心底,还是空落落的。
苏姐姐是很厉害,但她是个什么宗主诶,宗主都是被丫鬟伺候的,可不会照顾人,而她家的公子,往幼至今,什么都是她这个小丫鬟照顾的,可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起居,全由凝儿负责的。
如今公子独自离远了,又有谁能服侍她家的公子呢?
冷着了怎么办?饿着了怎么办?衣裳脏了,破了怎么办......
凝儿两只小手轻轻托上香颐,纤细的眉间尽是忧愁。
早知道就不要太过宠着公子,应当让公子也学一点这些东西的。
想到这儿,凝儿微微嘟起了小嘴,原以为这样就能让公子永远也离不开自己的......
可现在......凝儿的心底满是懊恼忧愁。
凝儿真是一只坏狐狸!
她忽然有些明白狐婆婆所说的“愁”是什么了,胸口闷闷的,脑袋沉沉的,就像是小狐狸喝了极烈的酒酿,醺醺的,难受的很,但又睡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