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回道:“老家伙,光天化日之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冯江脸色阴沉,方才他喊出这少年是杀人凶手,不过是试探罢了,若是这人无甚背景,张殷九死在这儿也算有个不算交代的交代,自己可免去些许责罚,可那少年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怕是有所依仗的,应当不能随便将他擒来了。
这时在一旁查看冯江尸体的鬼先生出声道:“人不是他杀的。”
陈佩点点头,至于冯江心里的小九九,正常人都能瞧出来:“还是这位先生明事理,不像这老家伙,像条疯狗,逮谁咬谁。”
冯江道:“张大人于此地遭遇不测,恰好又只有你一人在他身侧,我自然会怀疑你一番,若不是鬼先生发话,说不定此刻你已经束手在地了。”
陈佩不置可否,问道:“看起来这人还挺重要的,他是谁?”
冯江冷冷道:“玄股城内务府总管,张总管。”
“内务府总管?”,陈佩有些惊讶了,合谷国一座城邑中除政务与军事外,剩下的财政便是大都由内务府总管了,在银钱这一块儿,除了最上边儿的地官大司徒和总理一州财务的州务府外,就没有人能够在他头上了,其权力不可谓不大。
冯江见陈佩露出略显讶异的神色,震声道:“没错,所以奉劝小兄弟你不要想着离开,凶手未查出来前,在场的各位,谁都走不掉。”
声厚如雷响,楼阁上惊魂未定的几位五色宗仙子皆是心中一颤,心中暗暗叫苦,本是来赚些灵石的,谁知道竟然会摊上这么一担子事儿,她们知道,这话不仅是给那青衫男子说的,同样也是说给她们听的。
那早已吓软了的赵公子扶着身旁的美妇缓缓站起身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张老哥真死了?”
闻言,那身段儿丰腴的美妇人惊魂未定地依偎着赵泓范,又大又软的胸脯轻轻蹭着赵泓范的手臂,媚人的眸子水花闪烁,她唤出轻软的柔声,娇滴滴道:“赵公子,方才奴家可一直在伺候着您呢,可吓死奴家了......”
赵泓范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妇人看着熟媚妖娆,可怜起来倒真有些许楚楚动人的意味,他微微定了定神,道:“方才我们俩还没靠近张大人,他便忽然跳了下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这种情况,除了赶紧与张殷九的死撇清关系外,别无它法了,一城内务府总管暴毙,即便是他也别想轻易脱过关系。
而那白裳的少女则是立在凭栏边,怔怔地望着张殷九的方向,不知心中所想。
或许是在想某个心上人也不一定?
只是不知她那心上人知道这件事儿会作何感想。
至于龚长老,他与那娇弱少女刚处于云霄高处,正是极乐失神之时......
苏青玉细细整理好之前被自己揉乱的裙裳,然后回到原处假作平静地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此时的她虽是眉色清冷,可每当回想起方才那失了智的作为,她便忍不住微微红了脸,自己怎么会对那登徒子做出这般事情呢。
她微微俯下身,下颌轻轻搁在左手臂弯,小口啃着右手拿着的糕点,她心中很乱,如今自己在陈佩面前算是威严尽失了,她想要想出一个可以保全自己颜面的法子,让自己能够于那登徒子面前泰然自若,尽显剑仙意气,可任凭她千思万想,哪怕是磨空了脑袋,终也想不出可以保全自己颜面的办法,她用力地咬住糕点,然后狠狠地咬下。
白软的糖糕上顿时留下几道齐整精巧的齿痕。
都怪那登徒子,若不是他哄骗自己喝下那迷人神智的酒酿,自己也不会因此醉倒,还做出这般羞人的事情。
对,醉倒了.....
嗯,没错,我只是醉了而已,醉酒做的事情应当是不算数的......
正当苏青玉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道男子的浑厚声音。
苏青玉抬起头,应当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将承影剑斜背身后,缓缓来到了雕花窗牖前,一眼望去,只见长空如洗,碧色的湖水平静悠然,几个人影正围在旁侧轻声交谈着,而在他们身侧不远的草丛里,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男人躯体,苏青玉从他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生机,应当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