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坐于车马厢轿之前,手中拉持绳辔,暗沉木色的宽大轿房内凝儿几人已经坐了进去。
寂静的林野边,行之孤廖的两个人影静静望着不远处的马车。
陈佩微微拉动绳辔,前方四只浑身布满漆黑鳞甲的龙驹蹄下轻踏,低沉嘶吼,鳞片开阖间,马车开始平缓地动了起来。
陈佩转头向着一旁的两个人影轻轻挥了挥手,而后驾驭着龙驹沿着驿路逐渐加快了速度,山垂平野间,只留下小小的一个黑影消失在天际。
陈鸣负手于后,轻声叹息道:“天下纷攘,大势倾轧之下人力显得那般徒劳,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保证佩儿你能够安然无恙,终究还是得靠你自己,希望你能够在稷下学宫有所得吧。”
老柳双手拢袖,微微佝偻着身躯,道:“殿下洪福齐天,得气运钟厚,必定是能扶摇直上九天的。”
陈鸣摇摇头,他是知晓他这儿子天资的,脑袋瓜是聪明,可修道资质与那些古老仙门道子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忽然陈鸣出声问道:“你可当真不尝试一番?”
老柳额发须眉间已是布满老纹,山风袭来,缓缓答道:“不必让王爷劳费了。”
陈鸣望着远处茫茫的山野,声音略显威严,道:“即便是那诡秘幽深的沧海天际,也余着一抹光亮,修道之人,争的便是那一线天,若是你此刻放弃,真的值得吗?”
老柳叹息道:“王爷,老奴已经是一副伤老残躯了,我明白的,那一线天光就留给殿下吧,终究想为王府再做一些事啊。”
陈鸣还想再劝,可望见老柳枯老眼眶中淡淡洒然的笑意,便也不再说话了,目光飘向远方,初生的朝阳漫出温暖的光芒,淡蓝的天际边白云悠悠,又是春风明媚的一天,可谁又知晓云层深处究竟掩藏着怎样的风起涌动呢?
——————
宽敞奢华的厢轿内,两座白色软榻横陈摆放,四个绝美的女子相对而坐。
软轿微微晃动,因嵌有阵法的缘故,并无颠簸不适之感,凝儿眸眼认真,仔仔细细地将陈鸣交给她的信封放进小荷包中,这是要送给娘娘的,可不能出了马虎。
虽说陈鸣与涂山绾绾可以用道法直接传递声影,但毕竟少了一份味道,世间浪漫之事莫过于以淡梅含香的书纸信封传递情丝,以娟娟细字表以心中情意,一心一意皆诉诸与一片薄纸。
要说此道,陈鸣其实是其中高手......
青丘山狐族的美貌与强大举世皆知,无论是芸芸人族,还是诺大妖族,只要前往过青丘山的,都不免于心神缭绕其中,可能够一亲芳泽的能人志士却并不多。
更别说在青丘山久负盛名的狐族第一美人,涂山绾绾了。
以陈鸣那个普通的相貌,实力背景虽是不俗,可当时能与其比肩者还是有的,所以要是没点捕获美人心的手段,他怎能获得涂山绾绾的青睐,让陈佩继承了涂山绾绾绝好的相貌?
说起这点,陈佩还得感谢陈鸣,不然的话,要是陈鸣娶个一般漂亮的妻子,陈佩哪能拥有这睥睨众生的好皮囊?哪能轻易勾搭那些妙龄少妇?
巧月坐在凝儿身侧,纤细柔软的身姿轻轻靠着凝儿,笑道:“凝儿,你这小荷包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啊,怎么瞧你什么都往里面放啊。”
凝儿合拢小荷包,将其好好地放在贴身衣物内,用水灵灵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巧月,道:“凝儿没往里面放什么的,月儿,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巧月笑嘻嘻地看了凝儿一眼,而后轻轻躺在了凝儿的腿上,道:“放心啦,我不会打它的主意的,昨夜没睡好,现在让我再睡一会儿~”
凝儿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将巧月散开的青丝捋至耳后,侧了侧身子,好让巧月睡的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