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也是个机灵人,一看陆逸的气质相貌,再加上穿着打扮,就不是寻常人,当即侃侃而谈,他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条胡同的姑娘都是有身份的人,平素只接待些达官贵人、富家公子,轻易是不会抛头露面的。要想见上一面,还得洒下大把大把的银子……”
三月天,阳光明媚,空气也清新的很,春风习习一吹,陆逸坐在临窗雅阁,一边听着店小二说道,一边吃着饭菜,喝着小酒,倒觉得怡然闲适。
忽听见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丝竹之声,陆逸不由伫杯凝神听了起来。虽然陆逸在音律上的造诣一般,却也算得上是精通了!不管是后世的流行音乐,还是古代的琵琶琴瑟,样样都会。
听惯了高雅如阳春白雪的曲子,这会儿听那远远传来的曲子旖旎动听,用的虽是丝竹乐器,但风情迥异,不禁站起来凭栏远眺,细细聆听。
店小二见陆逸起身倚轩聆听,会心一笑,说道,“这传来丝竹雅乐的那一家叫莳花馆,更是咱百顺胡同的翘楚。馆里标致的姑娘最多,那儿的老鸨一秤金调理的姑娘个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素出入的又大多是有身份的风流名士、达官贵人……”
“哦?”陆逸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了,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丢给那店小二,“你给我说道说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对此地不甚了了,说的好,我另外还有赏钱!”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那店小二接了银子,顿时欢天喜地的塞进了腰带里,这可是十两银子啊!自己一月才五钱银子的工钱,一年也挣不到这么许多啊!发财了,真的是发财了!
的了银子,店小二满面红光,激动不已,赶忙继续说道,“小公子要是想去见见世面,莳花馆到真是个好去处,那儿现在当红的姑娘香宝儿、可卿儿,这两位可是艳冠群芳啊,小公子如此俊俏的人品,她们一定欢喜得很呐。馆里还有三个更标致的小姑娘,还未梳栊呢,都是一水儿的清倌人呐。这三个年纪虽小,都是一副美人胚子,一个叫雪里梅,吹得一口好箫一个叫唐一仙,弹得一手好琴还有一个玉姐儿,歌舞俱佳,这三人才情相貌十分的出众,年纪也和小公子相仿呢……”
听到雪里梅、唐一仙这两个名字,隐约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听说过。
细细一回想,陆逸顿时愕然,那雪里梅倒还算了,那唐一仙可不是被正德小皇帝给搞去的吗?
至于那与玉姐儿,莫不是大名鼎鼎的玉堂春?也就是苏三?!
说起正德年间的名妓,陆逸记得的不多,但是唐一仙和苏三,却是知道的紧,尤其是苏三,在后世都被称为经典了。
苏三原名周玉洁,苏州人,五岁时父母双亡,后被拐卖到北京苏淮的妓院莳花馆,遂改姓为苏,起名苏三,“玉堂春”是她的花名。苏三天生丽质,聪慧好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京原礼部尚书的公子王景隆王金龙上京赶考时与其结识。苏三和王景隆传奇般地恩怨和爱情故事被明代家冯梦龙写成玉堂春落难逢夫,收入警世通言流传后世。京剧和许多地方戏曲又编为苏三起解、玉堂春等广为演出。
陆逸在后世之时,也曾迷恋过京剧唱腔,学过一阵子,自然对于苏三印象颇深的。
陆逸一边听着那店小二唠叨,一边想的出神。
却听那店小二说道,“这三人一个善吹箫,一个善弹琴,还有一个善于歌舞,那这三人倒是绝配了!公子今儿个不去见识一番她们的才情,以后想看时可就少了一位了”。
陆逸一愣,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少了一个呢?”
店小二道,“听说有位姓王的公子看上玉姐儿了,花了大把银子要聘她为妾呢,玉姐儿这几日整天介以泪洗面、甚不开心呢”。
“什么?姓王的公子?”陆逸一听,有些发愣,“不会是王景隆吧?”
“咦?原来公子知道啊?”那店小二惊讶无比。
“听说过罢了,”陆逸笑道。心中却在想,情况好像有变啊?王景隆怎么变成强抢豪夺了呢?不是说两情相悦的吗?
“可不就是那个王景隆公子吗?他爹是南京的礼部尚书,官位显赫,在京师这地界,有许多的门生故吏,都是达官显贵们,那王公子到此读书,准备科考,一次偶然进了莳花馆,就看上了玉姐儿,可是玉姐儿瞧不上他啊!他恼羞成怒,就要强抢豪夺了……可怜玉姐儿,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陆逸听了甚觉奇怪,不由问道:“哪有这回事?嫁人作妾也好过这生张熟李的卖笑生涯,她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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