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陪着我在医院守到了天明。
一夜未眠,我整个人显得愈加憔悴,眼睛又干又涩,满是血丝。
嘴皮干裂了一次又一次。
疼,确实是疼。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林先生……”
一大早,在我发呆愣神的时候,小雪已经出去了一趟,给我带了些豆浆油条包子,以做早餐。
“我不用。”我摇了摇头。
至亲至今下落不明,我哪有胃口去吃东西……
“啊呀,林先生,自己的身体最要紧啊,您这!”
小雪又急又心疼的,将早餐放在一旁后,坐到了我身边,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细声安慰道:“假假如阿姨在的话,她老人家肯定也不想看着您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吧?”
“嗐…”
我面色有些难看的叹了口气,竭尽全力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自己吃点吧,我是真的没胃口。”
闻言,小雪欲言又止。
可见我态度强硬,又只能把话咽了回去,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后,拿过一个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
就这样,我们两人熬到了中午。
在这期间,我无时无刻的盯着手机,希望周雨夕,或者是杨胜彪,能给我传来一条好消息。
但,我的期待有些过于美好了。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医生上班的时候,消息记录仍然如一潭死水,纹丝不动。
有时候,比噩耗更让人绝望的,是了无音讯。
两点二十分,主治医生带着几个小护士,从我们面前径直走过,然后转身,进入了老张所在的ICU病房。
然后,在我和小雪的注视下,老张被推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主治医生才来到我们面前,对我说道:“你朋友已经过了观察期,可以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了,有几个手续你去办一下吧。”
“好。”
接过人家开过来的几张单子,我疲惫的起身,就打算下楼去办手续。
“要不要我帮你喊个护工?看你这状态,八成也没办法照顾你朋友吧?”
主治医生在我身后说道:“他现在还是个重伤员,需要人伺候着。”
“我可以的。”
不等我回答,小雪就自告奋勇的应了一声。
“你?”
我微微侧目,见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主治医生,将小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之后,才点点头,走开了。
呼……
略感那么一丝轻松,可我仍旧觉得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心里堵得慌。
办完手续回来,小雪已经在老张的病房忙里忙外了,倒水,擦脸,一切都照顾得有条不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时候身旁有个人,挺好。
最起码,不用任何事都自己亲力亲为,不用那么累,也不用那么憔悴……
病房位置不错,朝阳。
阳光正巧能够透过窗帘,稀稀落落的洒在病房内,为这冷冷清清的环境增添了那么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