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财告诉南颂,当年南宁松与他断绝关系,叛离家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南宁柏和南宁竹的嫉妒和挤兑。
老爷子通红的眼睛有些浑浊,深吸一口气,“小松他,并非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从外边捡回来的孤儿。”
南颂神情一震,即便早已知道了父亲并非南家之子,可这是她第一次听爷爷亲口吐露父亲的身世,不禁屏声静气,仔细地听着。
“我年轻的时候,德行没比宁柏和宁竹强多少,除了这门手艺是我爹拎着藤条逼出来的,其它的本事什么都没有。
老爹没了以后,我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外边闯,因为这点本事,认识了一堆狐朋狗友,跟着他们倒腾古玩。
钞票成麻袋地赚,钱一多啊,坏毛病也跟着来,吃喝嫖赌抽,都学会了。”
老爷子靠在椅背上,细数着自己的过往,“你太爷爷临走之前,给我订了一门亲事,我嫌人姑娘太朴实,不乐意。
年轻那时候就喜欢花丛里那些个妖艳的,后来一个姑娘怀上了,我就把她带回了家,就是你二叔和三叔的母亲,水秀。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当初跟我订亲的那姑娘,知道我跑了以后,就离家出去找我,被人欺负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后来被村里人说闲话,她爹娘就把她赶了出去,她就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了。
我出于愧疚,就出去寻她,想着水秀没了,正好你二叔和三叔也缺个娘照顾,我就干脆娶了她得了,也算是还了当初的债。
没想到啊,我赶到的时候,湘云她得了痨病,就这么去了,你爸当年还是个孩子,却又不像个孩子,一声不哼地自己拿锄头挖了个坑,把你奶奶给埋了,连哭都没哭一声。我说要带他回家,他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平静地问我‘你是我爸吗’,我说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他答我——”
“哦。那你给我一口吃的,将来你老了,我也挖个坑把你埋了,给你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