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天元学宫宫主宁姒婳。”
这时候,苏奕扭过头来,随口道,“你感觉如何?”
陈征静默感受了一番,旋即瞳孔一缩,道:“我的脑海中似乎……似乎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道被禁锢的神魂力量,之前就是他侵占了你的躯壳。”
苏奕简单扼要的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陈征这才明白,自己之前经历了一场何等可怕的事情,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他连忙拱手见礼道:“多谢苏公子!此等救命之恩,陈某铭记于怀,没齿难忘!”
苏奕微微摆手,道:“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等返回的时候,我传授你一门秘法,便可将识海中的神魂力量炼化。”
顿了顿,他目光重新看向天穹下那千丈血色漩涡,道:
“宁宫主,你和镇岳王带着武灵侯先离开此地,少则一天,多则三天,我便会返回。”
宁姒婳心中虽疑惑苏奕想做什么,可还是忍住没问,点了点头,便和木晞一起,带着陈征朝出口行去。
很快,这偌大的道场上,就只剩下苏奕一人。
他静默片刻,而后深呼吸一口气,脚下蓦地一踏。
嗡!
一股晦涩的禁阵力量涌现,凝结为一朵祥云,托着他的身影凭空而起,扶摇而上。
眨眼间便来到了那天穹下的千丈漩涡不远处。
抵达此地,就如来到一个巨大的深渊洞口前,让人凭生渺小之感。
随着千丈漩涡徐徐旋转,带起的血煞力量就如滔滔洪流般,在旋转的同时,产生震耳欲聋的哗哗轰鸣之音。
这便是空间壁障,烙印着堪称无上的空间秩序力量!
“没有可堪一战的对手,就只能采取这种受虐的办法了……”苏奕暗叹。
他操纵祥云,一点点朝那巨大漩涡四周带起的血煞力量靠近。
轰!
当仅仅靠近那旋转流淌的血煞洪流边缘,一股可怖的磨灭力量便压迫而至,苏奕躯体一震,一身修为第一时间全力运转,这才抗衡住那等磨灭力量的冲击。
直至适应了这种磨灭力量,苏奕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朝前靠近。
这一瞬,他就如一只突然卷入血色漩涡洪流中的船儿,摇摇晃晃,几有倾覆之危,好几次差点被席卷带走。
轰隆!
苏奕黑眸深邃,一身道行推演到极尽,身如扎根崖壁上的孤松,徐徐演绎松鹤锻体术。
滚滚血煞力量如狂暴的怒海狂涛,不断冲击他那瘦削颀长的身影,每一次冲击,都似巨锤砸身,刺激得肌肤、筋骨、气血、脏腑皆一阵颤抖。
那痛苦的滋味,就如被钝厚的刀剑狠狠劈凿,让苏奕都不禁一阵皱眉,呻吟不已。
这的确和受虐没什么区别。
可没办法,为了尽快将一身修为淬炼出道罡,这种最残酷的磨炼方式,无疑也最有效。
并且,身处巨大的血色漩涡前,一着不慎,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这和在生死之间搏杀也没有区别了。
半个时辰后。
苏奕毫不犹豫撤离,折身返回地面,拿出一把丹药便开始打坐修炼。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浑身肌肤撕裂般刺痛,手脚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身真元消耗殆尽,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尽虚弱的状态中。
“还好,提前让那些家伙离开了,若让他们看到这一幕,我这一世英名怕都将毁于一旦……”
苏奕唇角抽搐。
他深呼吸一口气,全力打坐。
足足三个时辰后。
他悄然睁开眼眸,长身而起,再次腾空而起,来到那巨大漩涡带起的血色洪流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绎松鹤锻体术。
仿似一个冷静且坚狠的受虐狂,在生死间极尽锤炼自身。
大道修行,从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欲图谋同境无敌,独步古今之道行,自当承受他人无法承受之磨砺!
对苏奕而言,他寻常时候虽极其懒惰,可在修炼上,却从不曾有丝毫的放松。
相反,他对自己的要求已苛刻自律到变态的地步。
也正因有这种大毅力、大气魄,才让他能够在前世独尊大黄九州,剑压诸天。
也正为了图谋更高的剑途,他才会毫不贪恋前世所拥有的地位、荣耀和地位,毅然决定转世重修!
归根到底,这就是心性的问题。
当一心坚守剑途,除修炼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变得不值一哂。
两天后。
苏奕踉跄坐地,脸色煞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一身肌肤筛糠似的颤抖着,宛如脱虚般。
他大口喘息,可眉宇间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抹喜色,到最后,唇角也不禁微微翘起。
一对深邃的眸明亮若天上星辰。
“成了!”
苏奕唇中发出一声满足似的感慨。
时隔月余,其修为于今朝淬炼到聚气境大圆满地步。
一身修为,皆淬炼为极尽纯厚的道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