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闻言,我立刻翻身下塌,朝他行礼,身子正欲向前倾时却被他扶住。
“病了就该好好地在屋里休养,怎么跑到外面来吹起风来。顾嬷嬷呢?叫她来,朕倒要好好问她,是怎么照顾你的!”他略带责问的语气,眼中自然流露出一丝担忧与……疼惜。
他竟然看我的目光中还有疼惜?我心中顿时惊讶,还没待我缓过神来,他便将我揽到他的怀中,在塌上坐定。
“皇上……”我欲挣开他,起身远离,却被他圈得更紧,他还拉过一旁的皮衾将我裹得像个粽子,被他抱在怀中。
“病了就好好休息,早知国宴会将你累病,朕定不会让你掺和其中的。”他温热的语气在耳边吹过,燥热了原本孤寂的心。刘平萱啊刘平萱,世人哪个会真心待你,只有长眠的风吟他才是真心的!
我收敛了心神,婉转地说道:“多谢皇上圣恩,臣妾只是偶染风寒,休息一段日子便可痊愈。”
他闻言,垂下眼露出一丝哀伤,良久才低声恳求道:“平萱为何不若从前般叫我子谦?”
从前般叫他子谦?我心底冷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是低贱的女子。当我抬头看见正拥着寄柔走来的,身着明黄色衣裳的男子,口中不禁轻声地叫出:“子谦……”还未说得上几句,便被喜福狠狠地瞪了下去。晚间出宫时,被他拦下,身后窜出几个小内侍将我架住。喜福张扬着狰狞的笑脸说道:“刘大小姐,如今已不是在兖州,皇上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来人,掌嘴!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女人!”
次日我红肿了嘴,躲在梅姨所在的柴房内低声啜泣,是问雪小小的手抚慰着我,她说:“萱姨,不哭,问雪会疼。”
现在又让我叫你鈭谦,难道我还会自取其辱吗?喜福一介小小的内侍,若是没有他的示意,岂敢动我这个宠妃的姐姐?
“臣妾不敢。”我装作恭敬地从他身上离开。
果然是失望了,他抬眼看我的目光里满满的是失望之色,扭头看向亭外的水面,已有一些薄冰开始慢慢融化。
“问雪还好吧?”他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淡然地问道。
我错愕地看向他,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问雪来,又不得不回答:“问雪经御医院的调理,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臣妾代她谢皇上洪恩。”
“是吗?”他脸上竟然荡漾出笑容,我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了,他的笑容只对寄柔,何时对我有过?我原以为他生性冷然,不苟言笑,哪知竟遇见他与寄柔在月下相会时,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他不是不苟言笑,而是不对我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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