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终于到了承重的极限,一根翡翠镶金流云芙蓉簪滑了下来,慕容月眼疾手快,伸手把发簪接住。
他摇着头,将那根簪子丢在了桌子上,惋惜地悲叹。
“喂,慕容月,我有这么可悲吗?”
看他的样子,好像她真的不堪入目似的……
她的头、她的脸都是翠蝶姐姐这几天研究的成果,翠蝶姐姐向她保证过,这发式、这妆容,绝对是现在最流行的,说夜大哥一看到这样的她,保管会魂不守舍。
可真正的效果不是翠蝶姐姐说的那样,这次的美人计,好像哪里出了差错。每当她经过别人的身旁,走过几步远之后,总能听到不断的唏嘘声、窃笑声,还有窃窃私语声。
她的耳力过人,今天早上她就清楚地听到有人说她是乡下来的‘暴发户’来着,现在慕容月也这么说了,她是越来越怀疑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房里的铜镜不是很清楚,她模糊地看到镜中的自己头上金光闪闪,翠蝶姐姐说,这叫贵气袭人,她脸颊上红红的两团,翠蝶姐姐说是喜气盈人。翠蝶姐姐说的那么自信,她也就没再去找个清晰的镜子去照,但她现在好想去照镜子看看啊!
慕容月难得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心一横,答道:“真的……不好看。”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了,如果因此遭到兜兜的一顿暴打,他也认了。
不过苏兜兜并未失去理智地对他这个说真话的人发飙,她有些沮丧地用双手撑起了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丫头,你不用刻意打扮,就已经很好看了。这些脂粉涂了满脸,反而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慕容月小心地安慰道。
“这不是我弄的,是翠蝶姐姐她帮我弄的。”苏兜兜愁了一张脸,她忽然想起昨天见到南冥夜时,他平静淡泊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震动,现在想来,他不是被她吸引的魂不守舍,倒是有可能被她吓得魂不守舍了。
“翠蝶她懂得什么。”慕容月头大:“丫头你就不要瞎折腾了,去好好洗个脸。”
他说着说着,脸上的认真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狡黠:“要不这样,以后我天天帮你描眉?”
“这样啊……”她好像有点动摇,在他窃喜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凶凶地吼道:“慕容月,你别想趁火打劫!”
慕容月被她这么一吼,吓得忙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两只狐媚的眼睛却在滴溜溜地直转,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眼神中其实是带着笑的。
苏兜兜已经被满头的簪子步摇坠得头都快直不起来了,伸手将这些个饰物一件件摘去,直到满头的青丝如水一般披散在身上。她手指灵活地将散发辫成个长长的辫子,从怀里取出块丝帕往辫尾一扎,这才闲了下来,对慕容月说道:“我和你说正经的,那些御医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他们不行,你们让我试试?”
“一百零八个穴位,隔着药泥刺入银针,入针的深浅还有不同,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慕容月摇头:“这事太危险,丫头你就不要参与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