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意隐瞒会武功的事实,刚刚也不会说出她是如何登上山崖的,可她若是会武功的话,为何一点都看不出呢?
“我不会。”她摇头。
“可是你怎么能跃上那么高的山崖?”南冥夜忍不住也插上了一句。
“我会轻功啊!”她咯咯笑了。
“会轻功不会武功?”慕容月惊讶地下巴都快跌倒地上了,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干嘛,不行啊!”面对慕容月的时候,她总是非常拽:“谁告诉你会轻功就一定要会武功的?哼,孤陋寡闻。”
‘孤陋寡闻’四个字一出,不仅说得慕容月哑口无言,就连南冥夜和药圣的徒弟,一时之间,也觉得她是在说自己。
发现房里的三个人都是一副悻悻的样子,苏兜兜迅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其实这事怨不得他们不信,要是说会武功不会轻功,他们是相信的,可是这世上哪有人只学轻功不学武功的?
“呵呵……”她干笑着,试图将冷掉的气氛活跃起来:“是我只要学轻功不要学武功的啦,因为我怕累嘛,学了轻功,能采药能逃命就好啦,我又不想去打架。”
“这样……”慕容月的嘴角抽了抽:“你学轻功,难道只是为了采药和逃命?”
“当然咯,要不我干嘛去学,学轻功虽然没有学武功那么累,不过也很烦人的好吧。”
一想到刚开始学轻功那会,毒王师父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叫她起来跳台阶,她就觉得自己曾经还真是很勤快。
“你的师父是医仙前辈吗?”床上药圣的徒弟问道。
“不可能。”慕容月随口就给否认了。
医仙的徒弟,怎么可能把大力金刚丸、和合散拿给别人当药吃?
其他两人不知道他和苏兜兜之间发生的纠葛,看了他一眼,都将注视的目光投向苏兜兜。
“我不认识医仙,不过我听说过他。”她怎么觉得自己回答的那么别扭呢,也许是因为谪仙哥哥在身边,她的舌头都变笨了。
“扑——”慕容月很没有风度地笑出了声。
“那你的师父是哪位高人?”药圣徒弟似乎很感兴趣。
“高人?也许吧!”苏兜兜想,毒王师父肯定不喜欢‘高人’这个称呼。
见其余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她不好意思地鼓了鼓腮帮子,说道:“师父不允许我告诉别人他的名讳呢。”
她笑嘻嘻地回答着,余光却看见南冥夜神色黯然。
谪仙哥哥很失望吗?
她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想说,可是我向师父发了誓的。不过我师父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师父说了,如果我今后找到如意郎君,可以对我的夫君说呢!”
她有些羞涩地瞥了眼南冥夜,却不知,他是因为听说她不是医仙的徒弟而失望。既然她不是医仙的徒弟,那么她的师父究竟是谁,他也不想知道。
了解南冥夜想法的,只有慕容月一个人。
魅心兰找到后,他们即刻就会前往离国救治杜嫣然。
在救治的过程中,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步骤:施针。施针前,需要将杜嫣然的全身衣物除尽,再在身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药泥。施针者必须隔着药泥,准确地找到她全身一百零八处要穴,有些穴位要入针七分,有些穴位却只能入针三分。这些穴位一旦找错,或者入针的深浅不对,轻则会使她的经脉受损,重则会使她终身瘫痪,甚至会因此丧命。
慕容月所要做的,是用独门内功催使杜嫣然血液流动、心脏复跳。但慕容月不是医者,更不会施针。他们还需要找到一个对针灸极为熟稔的医者来施针,而这个医者如果是医仙的徒弟,尤其是女徒弟的话,那就太完美了。
准确刺入一百零八个穴位,精确拿捏入针深度,即使是在皇宫里当差了几十年的老御医都不大可能做到,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医仙或者他的传人。
可是医仙收徒甚多,学成者却寥寥无几,据说他因此一怒之下隐匿江湖,十几年不曾露面,慕容山庄派出了大量探子四处寻找他的下落,都一无所获。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医者,只能让两个御医同时为杜嫣然施针,一个施七分针,一个施三分针,再让两个御医在一旁核实……此法虽更为稳妥,却也更尴尬——杜嫣然身上涂的那层药,并不能为她遮羞,且施针的过程中避免不了肌肤的碰触。到时候就算南冥夜不在乎,杜嫣然醒来之后若得知此事,怕是会成为她一辈子无法治愈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