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也回了一笑,眼睛其实已经被苏兜兜的笑容给刺痛了。
这个丫头,居然能笑得那么纯净灿烂,仿佛不带一点杂质,难怪睿王会迷上她,如果自己和她没有恩怨,说不定也会喜欢上这丫头。
此时的她,对苏兜兜只有深深的嫉妒,不过,她将这种情绪很好地掩饰在了眼底最深处。
小二将茶和茶点送上楼之后,交由门口站着的侍女,再由侍女端了进来,奉上茶,又退回了门口。
寒暄了几句,睿王妃慢慢将话题引向她所设定好的方向。
“这么说,苏姑娘是第一次来墨都。这墨都附近,可是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苏姑娘可都去过了?”
一听到有好玩的地方,苏兜兜的兴趣立刻被激发了:“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睿王妃在心里偷笑着,脸上仍是暖如春风。
“若说这城内,食全街上都是卖各色小吃的,奇珍街上全是古玩异宝,酒香巷内云集了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酒……”
“真的?!”苏兜兜对后面的不感兴趣,对食全街那是太感兴趣了。
“当然是真的。”瞧着苏兜兜一副馋猫的样子,睿王妃掩唇轻笑:“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墨都南郊法华寺一年一度的庙会。”
“庙会?我去过呢,有很多人,好多新奇的东西。”苏兜兜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碧玉佛珠,这还是几个月前她在庙会上救治一个犯了哮喘的老和尚,老和尚送她的。
“嗯,可是这法华寺的庙会和别处的又有所不同。”睿王妃一看苏兜兜的表情,便知道有戏了:“法华寺的庙会除了云集着墨国各地的客商外,邻近的煌国、离国客商也会带着他们国家的新奇玩意儿过来。比如说,煌国的绢花绢人儿,离国的九连环、千层彩盒……”
她越说,苏兜兜眼中的好奇心就越浓,到最后,苏兜兜实在忍不住,差点跳起来:“法华寺的庙会什么时候举行?”
“说起来,苏姑娘的运气真是好,本月二十七,也就是两天后,这庙会啊就开始了。虽然庙会要持续一个月的,不过最好玩的东西都是在当天才有的,因为去晚了就被别人买了。”
“不行,我可不能去晚,我一早就要去。王妃姐姐,你去吗?”
“我想去——”睿王妃一副惆怅的样子:“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那种热闹的地方,只怕我今生都无缘再去了。”
“啊?嫁给王爷这么不自由?”苏兜兜鼓了鼓腮帮子,同情地看着睿王妃:“姐姐你真可怜。”
听了她这话,睿王妃不禁在心里讥诮着她的无知与粗俗——真好笑,我可怜?自由是什么东西,算得了什么!墨国未来的皇后之位,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
落入了圈套的苏兜兜,丝毫不知未来会有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她,她特意推迟了外出采药的时间,每天都在心急火燎地等着日落日出。
二十七日,苏兜兜起了个大早,随意扒了几口饭,揣上了银子就要出门。
她没想叫上黄天磊,因为黄天磊毕竟是个堂主,不可能没事做,整天陪着她瞎转。可是她还没出慕容山庄,黄天磊就跟了上来。
“天磊哥哥……”她抱歉地对他说道:“又要麻烦你。”
“和哥哥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黄天磊爽朗一笑,在马背上让出个位置来,苏兜兜轻松地跳了上去,坐在他身后。
“兜兜,庙会上的人特别多,虽然有我保护你,不过你自己还是要当心点,知道吗?”
路上,黄天磊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天磊哥哥,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就没仇人,为什么需要保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一个姑娘家的,身边没个人照料着怎么行,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还是存在着宵小之辈的。”
最近法华寺附近经常有上香的女子被一个绰号‘银蜂’的采花大盗劫色,因为对方暂时没有招惹到慕容山庄,所以慕容山庄不准备插手去管。
今天苏兜兜要去的是法华寺,兜兜长得如此美丽,黄天磊自然担心她会被银蜂盯上。
如果双方交手,黄天磊自信能在几招之内将银蜂制服,因为那个银蜂的武功似乎并不高。
然而银蜂武功虽然不济,毒功却是不简单。据调查,银蜂是唐门中人,尤擅使用迷魂散之类无色无味的迷药。连续半月来,银蜂多次犯案,官府派出了大量的捕快缉拿,其中也不乏武功不错的高手,却都被银蜂逃脱。甚至在被围捕之时,他还能将姑娘轻薄了去,再从容不迫的溜之大吉,都是借助了他的迷药。
黄天磊也曾接受过抗毒之类的训练,但真正遇到用毒高手,只怕会力有不逮,因此他今天格外地小心翼翼。
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兜兜。他担心兜兜知道了以后会惶恐不安——如果他知道兜兜是个用毒的绝顶高手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法华寺附近的庙会上。果然,一年一度的法华寺庙会开幕第一天,到处是人山人海,在山里住惯了的苏兜兜看到这么多人,立刻兴奋了起来。
“天磊哥哥,咱们快点,看,那边有吹糖人的!”
说着,她灵活的身子就像只泥鳅似的开始在人群里左闪右钻。黄天磊没她那么小巧,跟了几步,眼看兜兜就跑到前面去了,心知今天可能会和兜兜走散,忙大喊:“兜兜,要是找不到我,就去刚刚路上的那个凉棚那和我碰头,知道了吗?”
苏兜兜回头一看,和黄天磊已经隔了近一丈远了,后面的人流不住地往前面推进,此时她就是想往回走也不可能了:“我知道啦,天磊哥哥你放心吧!”
最后一个尾音,淹没在了人海中,苏兜兜和黄天磊,彻底地被挤散了。
中午时分,有些住在附近的人回家里吃饭,有些法华寺的香客去庙里吃素斋,一时间人还真是少了很多。
苏兜兜吃了一上午的东西,肚子已经很饱了,她没有去吃午饭,继续在各个摊点间溜达着。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一声偏细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苏兜兜并没有立刻回头,因为她从空气中,感觉到有极微量的粉末飘来。
迷魂药?她窃笑,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想在她苏兜兜面前耍啊!毒王师父从小就让她服用各种草药,一般分量的迷魂药,根本就迷不倒她,而且她的嗅觉味觉都特别灵敏,只要一丁点药末,她就能知道是什么毒。
不过她今天心情特别好,忽然想和那个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的人玩个游戏。
她故作惊讶地转过头,从身后那个三十多岁的细高男子脸上,清晰地看到了一抹惊艳。
“姑娘,这是你的吗?”男子的手上攥着一只红色香囊,递到苏兜兜面前。
苏兜兜伸手一接,暗想:好家伙,挺舍得下药的,这分量还不清呢!
她故意将香囊拿到面前,仔细看了好几遍,心里却在嘀咕,你也不看看我苏兜兜是什么人,别说一个香囊了,哪怕是一根葱,只要是我苏兜兜的东西,就绝对不可能丢。
余光扫过那个男人,细高个,细鼻子细眼,皮肤也是细细的,长得不算难看,可是骨子里都透着一种轻浮之息。
慕容月的‘轻浮’,是那种天生尤物才有的魅惑感,会摄人心魄,并不流于表面。而这个人的轻浮,是彻彻底底的、油光满面的感觉,让人想作呕。
那人大约估摸着苏兜兜已经‘中毒’,对她发出了一阵谄笑,领着她往偏僻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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