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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清离开得焦急匆忙, 厨房里的鸡汤才炖了一半, 她只说有急事,谢母忙从厨房里赶出来, 担忧地扬声:“有什么急事也等吃完了饭再走呀——”
她等不了了。
夜幕降临, 小年夜的晚上,街道上只有寥寥几辆车, 都像是急赶着回家团聚的。大多商铺早在下午就歇业关了门,谢楚清瞥了一眼空荡的街,踩着油门将车速一路飙了上去,心跳鼓噪成一片,握着方向盘的掌心也跟着传来潮湿的汗意。
当日顾行在伦敦的电话亭里找到她,只用了半小时就开完了近一小时的车程, 谢楚清绷紧了神经想,她终于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了。
顾行的电话还是没打通,出门的时候她只能给李唐绪打了个电话, 对方说是顾行这几天都住在顾宅, 末了还兴致颇高地补了句:“要是你敲不开门就来找我,我给你去找锁匠,提供五星级免费撬门服务,包你见到人。”
顾宅有三道门,谢楚清原以为自己会在第一道铁闸门前就被拦下来, 但门口两个保镖小声交谈了两句,对视一眼后,就把她的车放了进去。
谢楚清把车停在别墅前, 内宅里的管家接到保镖的通知,叫人来把她的车停到了露天车库里。
“您是来找顾先生的吧?”佣人恭敬地领着她进了内厅的会客厅,给她倒了杯水,“顾先生吃过饭就在书房里了,麻烦谢小姐在这里稍等坐一会儿,我去跟顾先生说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上楼就好。”
佣人明显是愣了愣,转头跟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了下,但也没阻止她。
在这顾宅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顾先生的书房是不许任何人进的,连平时打扫也是他亲自来。有时候来客人谈事情,不是在会客厅就是在会议室里。
但谢小姐却是破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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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没跟上来,二楼的宽阔幽长的走廊里一片空荡,只有一排廊灯安静地亮着。谢楚清站在书房门前缓缓地将剧烈的心跳平息下去,静默两秒,抬起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书房门是免漆的红木,谢楚清的手握上冰凉光滑的门把手,暗想自己今晚真是飙车撬门两件坏事都做全了,她微微用力,门沉然无声地开了。
一股微寒的凉意从书房内扑面而来,房间内没有开暖气,此刻甚至连灯都没开,漆黑冷寂得像是谁家废弃的仓库。
借着走廊探进来的光,谢楚清能隐约看见一小片区域,但再往房间深处就看不到了。她关上门走进去,借着手机的照明,边摸索书房灯开关的位置,边试探着出声:“顾行?”
没有声响,可能已经睡了。
眼前黑黢黢一片,谢楚清半瞎地寻找灯光开关,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以后,才渐渐能看清楚房间内的轮廓。
模糊的光线来自于房间内的落地窗,偌大的书房内,窗正半开着,夜风寒得像是浸过水,书桌上的文件被一页页吹起来,哗啦啦散了满地。谢楚清踩着厚软的地毯往里走,落地窗前似乎靠坐着个模糊的人影。
男人不发一言地坐在地毯上,背着窗外昏沉的光,看不清神情。
她的脚步停顿一瞬,等靠近顾行时,才发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谢楚清看不清他的脸,不能确定对方现在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了,只能又压低了声音重新问:“顾行,你醒——”
话说到一半,刚才还没动静的男人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猝然将人一把拉了过去。
谢楚清整个人都不受控地跌在柔软的地毯上,上半身不得已撑靠在了顾行的身上。她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口的扣子都没扣全,近距离下,她总算看清了他的神色。
“……”顾行眉眼深沉,一双眼直直地紧着她看了半晌,沉默了两分钟以后才开口:“谢楚清。”
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是冰冷的,谢楚清受冷地打了个寒噤,对方反倒变本加厉地箍紧她的腰,随即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顾行……”她没有挣开,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变得敏感而紧绷,“我想找你谈谈。”
顾行身上有明显的酒味,他修长的手指探进她的毛衣摆,顺着温暖光滑的腰线抚上去,一开口嗓音却带着禁欲似的冷静和清明,又喊了一声她:“谢楚清,你过来干什么?”
他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谢楚清横下心,索性就着这个姿势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凑近了和他对视:“因为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顾行。”
顾行的动作在刹那间停止不动了。缄默良久,他收回手,紧紧地盯住谢楚清,感觉像是有一簇火猛然从心口烧遍至了全身。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哪怕知道她可能只是服软地拿话哄他,倾颓而来的欲|望还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烧得尸骨无存。https://www.yq6.cc</P>
谢楚清表面装着镇定,但心里早就慌成了一团。顾行的眼底深得吓人,她摸不清他的想法,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能这么快,还没等她继续开口,顾行就抚上了她搂着他脖颈的小臂,微一用力,下一秒就推开了她。
她心里猛地一沉,见他站起身,一把将她也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昏沉而微弱的光线里,顾行隔了一段距离站定在她面前,执起她垂下的右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只穿着一件衬衣,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谢楚清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皮肤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她刚刚还处在巨大的空落感中没回过神,此时愣怔着看顾行,后者盯着她开了口:“谢楚清,我想过把它给你,你不要,现在何必又来招惹我。”
谢楚清张了张嘴,下一刻视线一晃,整个人被他推在了身后的书架上,她踉跄了两步,后背抵上了沉木的架身。
顾行抬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的手指冰凉,吻却炽热而带足了侵略性,谢楚清被他逼在书架角落一遍遍深吻,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吻,两人鼻间的气息错杂紊乱,淡淡的酒气与她身上的甜香混作一团,顾行沉着眼吮吸过她的下唇,随即探进唇舌间,狠狠地在舌尖咬了一口。
谢楚清舌尖蓦然一痛,微张开唇嘶了一口气,眼角因生理性的痛楚而漫上了些红意,伸手揪紧了他腰侧的衬衫衣料。
她颤抖的睫毛上沾了泪,在晦暗中呈现出奇异的光色。顾行疏长的眉微蹙,眼底也酝酿着汹涌的情|欲,恨不能现在不管不顾地将这么撩拨他的谢楚清剥皮拆骨,一口口地饮血吞了。
这个人他忍了多久,又想了多久,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说想见她。
即使是骗他。
两人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身体是狂欢的喜悦,心却沉冷而冰凉。
场面有些失控,顾行的吻从唇移至了耳后,谢楚清喘着气没拒绝。她浑身起着细碎的战栗,手往后摸索着想在书架上撑着点力,混乱中却黑灯瞎火地按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