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航站楼的大厅内灯照通亮,楼外的停机坪却晦暗不明,正是深夜,室内的温度并不高,谢楚清虚靠在自助取票台旁,隐隐觉得有些山雨欲来的意思。
良久顾行才再次开了口,他的嗓音低哑而沉缓,像是压抑着冰冷与戾气:“谢楚清,你又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贴附着在她的耳侧说话,谢楚清甚至错觉的感受到了从手机里传来的炙热吐息。有些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能含糊地回:“我出差几天,等——”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瞒着我?”顾行一字一顿地打断她,低低地笑了下,“还是打算再躲着我几年?”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酝酿着愠怒,还有着几不可查的委屈。谢楚清这回是真的怔住了。
“乘坐caxxx次航班,前往英国伦敦的旅客请注意,请办理完乘机手续还没有办理安全检查的旅客,尽快通过安全检查,到候机厅候机,谢谢……”
谢楚清趁空看了眼手机,发现屏幕已经回到了解锁界面。
顾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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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时候,顾行身兼校篮球队的中锋,有一回参加了p大与b市体校的篮球联赛。
联赛的最后p大以几分的优势险胜对方,但胜得也不太好看,几个主力各个挂了彩,轻者擦伤扭伤,重者还有脱了臼的。
当时医学院在比赛场地旁搭建了临时医护站,赶了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过去。谢楚清当时正在忙着出一个实验的结果,中途听说篮球赛战况惨烈,医护站人手不够,等她赶到时,正巧碰上了被众人围成一圈的顾行。
在一旁给人擦碘酒的学生看不过去了:“哎哎!那边几个,要递情书排排队啊,等你们顾学长处理完伤口一个一个送行不行?别都挤着了,我要赶人了啊!”
不多时闲杂人等就都被清走了,现场剩了不到几个人。
谢楚清仔细查看了顾行的手臂,松了口气:“除了擦伤以外没有别的伤了。”语罢又揶揄地补了句,“打球伤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架去了。”
顾行看着被她包扎好的伤口,深邃的眉眼看向她:“这是什么结?”
包扎好伤口的绷带上打着一个结,谢楚清示意他看,接着手法纯熟地又打了一个:“外科结,不容易扯散。”
顾行盯着她的笑顿了两秒,才问:“那要怎么解?”
她笑眯眯地:“小本医院,无证经营,包结不包解。”https://www.yq6.cc</P>
耳边隐约有飞机平稳航行时的低低震鸣声,谢楚清从浅眠中醒过来。头顶的灯光还调在昏暗的睡眠档上,机舱内温度很低,她靠着椅背无意识地往里缩了一下,微皱起了眉。
她上飞机前穿着单薄的贴身长裙,飞机给的毯子只够盖住双腿,不能顾得上上半身。
周围温度越来越低,谢楚清正想按铃,微笑着的空姐就已经穿过狭窄的过道走了过来。
“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毯子。”空姐将手上的毯子递给她,鞠了一躬,“祝您旅途愉快。”
谢楚清睡得迷糊的脑袋没再去考虑“为什么不额外收费”的问题,她接过毯子,颔首道了声谢谢。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等飞机到达机场时,伦敦正是清晨的六点。
外面天色灰蒙,刚下飞机,谢楚清一口吸进了冷气,被冻得神经都有些迟缓。
她叹口气想,之前上飞机的时候就应该带件外套的,自己保暖的衣服全带在了行李箱里,现在只有出机场以后找酒店换衣服了。
提行李的出口围了一圈刚下飞机的乘客,谢楚清见自己的行李箱顺着转带被运了过来,刚想弯腰去提,侧后方就伸过来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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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李唐绪手里的笔“吧嗒”一声从手中脱落,他嗓音都有些颤抖:“小林你你说什么玩意儿?”
助理小林放下文件:“顾总说离开几天,这两天的工作已经提前交接好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还有挺多文件需要李总你过目的,李总你……”
李唐绪气息奄奄地摆手:“你先出去。”
等小林离开后,李唐绪才反应过来。
谁都知道,逸丰的顾总从来不推翻既定行程,定好了的计划就没有临时改的,更别说提前交接推给别人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思及此,李唐绪扶额。
他怎么忘了,谢楚清这三个字,就从来没在顾行的计划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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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楚清转头去看,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被男人拎了过去。
顾行放下行李箱后,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外套俯身给她披上,低下眼锁住她:“来英国出差?”
“……”谢楚清披着他的黑色大衣,此刻整个人都被温暖熨帖着。她张了张嘴,不答反问,“你刚才……跟我在同一次航班吗?”
见他不说话,谢楚清还没缓过神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来?”
本来她应该再质问几句的,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那他之前生什么气?
还挂电话?
……
谢楚清呵着暖气问他:“你是故意的?”
顾行替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子,表情坦荡从容:“嗯。”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愠怒,什么委屈,都是套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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