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挂完电话,李唐绪正好在牌桌上赢了一局。
“同花顺,”李唐绪吹了声口哨,得意地拨过桌上的筹码,做样子似的叹口气,对右手边的男人笑道,“刘总你手里牌这么小,刚才不应该all的。”
被叫做刘总的男人打了个哈哈:“主要还是李总牌打得好。”
顾行没有加入牌桌,只是靠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腿交叠,面前的黑茶几上放着酒杯。刘总虽然话是对着李唐绪说的,但眼神却在看顾行。
“像顾总这样的,牌应该打得也好吧?”
大腹便便的男人话语中有着刻意的阿谀迎合,顾行收起手机,抬眼看了眼他:“你们打。”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打了。
男人讪讪地笑了笑,旁边陪着打的红裙女人剪了雪茄,先抽了一口,接着递给李唐绪,娇嗔地轻声问:“那是你们老总呀?”
女人的眼神像是黏在顾行身上了,从进门开始就有意无意地问上几句。
“是我老板,”李唐绪也不介意留在滤嘴上的唇印,接过来暧昧地抽了口,后半句话是对着刘总说的,“刘总您可是自己有公司的,哪里会屈居在我们公司里做下属啊,是吧?”
刘总尴尬地笑了声,瞄了眼不远处坐着的顾行,忙摆手:“李总你太风趣了,我的小企业怎么能跟逸丰比呢。”
其实刘总也奇怪着,今天李唐绪约他来私人会所谈公事,但这都打了快两小时的牌了,还是没把话挑清楚了说。
他的公司跟顾氏的逸丰集团比起来只是个小企业,逸丰旗下的产业众多,平时合作的重要对象是负责军品贸易的大企业之流,他怎么也想不到逸丰的高管会请他过来谈公事。
而且到场的居然还有顾行。
牌桌上除了李唐绪和刘总还有两个陪着打牌的女人,就连发牌的荷官都是身段窈窕的女人,包厢内酒色财气一应俱全,就连灯也显得光怪陆离。
李唐绪本来是想借着谈事情的由头,顺便让顾行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的。他的本意是拉着顾行打打牌看看女人,了解一下世界上除了他那个宝贝谢楚清外还有广阔的美景,没想到顾行照旧顶着副性冷淡的神情坐在沙发上拿乔。
顾行是没看女人,但在场几个女人都盯着他跃跃欲试了。
上一把已经打完了,荷官正在理牌。刘总问的欲言又止:“还开吗?还是顾总……要谈公事?”
那边,顾行已经把杯里的酒喝完了。李唐绪看着他的反应,接过话:“谈公事。”
几个女人知道他们要说正经事,也没多逗留,只是红裙女人在离开前还留了张电话号码。
刘总心里还是一头雾水,就见顾行看了过来。后者双腿交叠地靠坐在沙发上,将一身衬衫西服穿出了随意感,但投过来那一瞬间的目光像是带着审视和压迫性的,刘总被看的有些莫名发虚,但一转眼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刘总您的公司上个季度的股价一直在涨,如果我记得没错,业界的商业评级也升了一档。”顾行开了口,嗓音是谈公事的口吻,“有消息说贵公司最近打算新发行公募,我们有入股的意向。”
好消息来得太猝不及防,刘总有点懵,顾行却继续说了下去。
“但入股前,我想了解对贵公司的这笔投资是否是有价值的。”顾行看他,深邃的眉眼衬着灯光,带着些低沉的意味,“做生意讲究互诚互信,您说呢?”
刘总明白了:“顾总您要是想看公司内部的业绩报告和数据,也……”
李唐绪挥挥手打断他:“不需要看业绩报告和数据。”
不需要业绩报告和数据……可除了这些,那还有什么要了解的?
刘总“啊”了一声,疑惑地看了看李唐绪,又看回顾行。
顾行靠坐着在剪一根雪茄,他修长的手指掌着暗金色的雪茄剪,一剪下去干脆而凌厉,刘总看他点了雪茄,缭绕的烟渐渐漫上来。
“我想了解贵公司的股东,”顾行坐起来,“贵公司的股东里是不是有一位p大的教职员?”https://www.8gzw.com</P>
刘总拿不准对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模棱两可地回:“股东这么多,我也不能一下全记住……”
其实顾行问的那个股东他是有印象的。
那个邱江明好像是p大的某个主任,还在他们公司挂名着咨询顾问的职位,既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也是职工之一。
而问题就在于,p大有明文规定,在职领导是不允许在任何其他经济实体中任职或兼职的。所以当初聘用邱江明的时候,刘总也犹豫过。
因此现在顾行突然问起这个,他倒是有点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哪个意思。
李唐绪听到刘总的话,“哟”了一声,翘起了腿:“刘总,您说这话忒没诚意了吧?我们公司最乐意合作的首先前提就是诚信,您要是不想合作,那看来我们只能下次约牌了。”
话里的隐含意思说得很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错过这次,恐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刘总也没想过能有机会和逸丰合作,眼下这么一块蛋糕放在自己跟前,比起一个小股东带来的蝇头小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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