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中考成绩下来了吗?报的哪个高中”他有意无意的一问。
其实孙俏原就和他讲过,不准备念高中,想直升本校中专,等工作以后再自修大专。
孙父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没言语,虽然心里是极希望李淮仁肯帮称一把,可是又非亲非故的,怎好再开口,换了这处房子已是难得,再要多讲怕是让人觉着得寸进尺了。
“我填报的是本校中专,而且我现在上的也是特长班。”孙俏规规矩矩的答道,心里奇怪李淮仁怎么会把问过的问题又在今天问一遍。
李淮仁伸手推了一下眼镜,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人表情,他这一问意不在这个时候提出帮助孙俏考高中,他的目的是让孙父觉得心里难受:这样花儿一般的闺女,又聪明又懂事,却不能念高中念大学,错就错在父母没有能力……
为人父母都是希望孩子有出息的,现在做名星也要有学历,不读书或是读不好书,都是会影响孙俏将来的发展的……
他谈及的这些问题,就像帮助他张开了一个巨大黑色旋涡,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把孙俏吸进去。
按照评书里的说法,孙家这会儿是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孙父与李淮仁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一时气氛是十分热络,话题又渐渐绕回孙俏,孙父长叹一声,无限悲戚:“这孩子可怜啊,让我这个残废拖累的,上不了喜欢的学校,读不成大学,小小年纪的就开始考虑怎么过日子,真是……”一时哽咽,心里边难受,说也说不下去。
李淮仁一默,续而点了点头:“我看着也是这个好孩子,老哥,以后什么难处,可以给我说。”他这一引话头,孙父就觉得那一盏明灯已经照亮了整个孙家,没有不往下接的道理,便说:“我就不见这个外吧……也没有别的,我一个残废指望不上,就是害这娘们跟着倒霉受罪,她妈妈工作也不是太稳定,又要干家务又要上班的身体也不好……”
“唉啊,爸!”孙俏打断父亲。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了,一通悲观,她觉得接点私活钱不难赚,日子会渐渐改善──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哭穷诉苦。
孙母责备的瞪了孙俏一眼,这刚说到关键处,心里边正随着孙父的话头紧张打鼓呢。不由得埋怨她不懂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嘴,不成样子。
让孙俏这么一断,本来可以顺口说出来的话又让孙父咽到肚子里,那股子勇气有点消退,正想怎么措辞的功夫,李淮仁答了话:“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孙俏这丫头,我看着也喜欢,我呢,家里就一个秃小子,是不如闺女贴心啊……老哥,我还羡慕你哪!小孙多好啊,又聪明又懂事……”看着机会差不多了,就说:“小孙,我今年四十二了,是个政府公务员,身体健康,为人正直,要是认你当个干闺女,你可愿意?”
后面的情况,那是意料中的皆大欢喜,一边是达成所愿,一边是正中下怀,就孙俏觉得管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叫干爹真是奇怪。
周艳休息了半月有余,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这天汪局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