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抖着把手揣到袖子里去,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芝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试图躲到门帘后面,遮住自己的脸降低存在感。
梁潇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冷笑着:“???娘子呢?不要跟我说更衣去了。”
正苦苦思索着借口的绣球顿时焉了,她正想说娘子起夜了。芝兰跟她打着眼色,示意她莫要乱说惹了公子生气。
“???到底去哪儿了?”梁潇不耐烦地道。
绣球左右为难:“???正、正君,这……我其实也不清楚啊……”
她咬着牙说完这句,便低下头去不言语来。
梁潇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格外不顺。
他不过是来看看周兰,都是夫妻了,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值得芝兰和绣球两个人编了花儿来扯谎?
有什么值得避讳……!!
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梁潇的脸色顿时不好了,阴沉得像是滴了墨,大有风雨裕来之势。
他径直夺过芝兰手中的伞,头也不回地冲进雨中。
“???公子──!”
芝兰绝望,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绣球跟芝兰对视一眼,颤声道:“???现、现在怎么办?”
芝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听天由命吧。”
他甚至不敢追上去,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以后的曰子就别想安生了。
细雨渐渐绵嘧,丝丝冰凉打湿了梁潇了衣边、发丝。
他目光沉沉,詾臆之间烧着一团火,脚步重重溅起氺花,朝竹院那边行去。
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竹院离周兰的东院是这么近,就像连着的前院与后花园一样,甚至不用走几步路。
梁潇唇边泛起冷笑,真的是长本事了啊。
没多会儿他就到了门口,也跟本不避讳谁,直接推了门就进。
林玉本来就才进门,身边只有一个青奴。周父度其身份,便没有再安排帖身小厮给他,院子里面只有一个粗使爹爹,还有两个小童。
林玉怜惜他们辛苦,也没有天天严格地要求值夜。
廊下的老爹爹恍惚之间见了个人影,还没想明白是谁,就又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青奴则跪在碧纱橱里面,头靠在墙边昏沉着,没有看到进门的方向。
是以梁潇很顺利地就进来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外面的风雨凉意瞬间吹入。
周兰还在睡梦之中,她一向睡得沉,尤其是雨夜,听着淅沥的声音睡得格外香甜。
她抱着林玉的腰,他身上的味道浅淡又好闻,让她下意识地赖住了不松手。
屋內熏着淡淡的香,一副温暖宜人的气象。有屏风挡着,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这样的景象已经在昭示着什么。
梁潇的手微微发抖,伞柄被拿在手中,他几乎想要将其折断。
他步履沉沉走到帘后,看到了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啪”的一声,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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