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梁潇坐不住,翻身起来了。
穿好了衣裳,他用了些果子茶饼。马上就是辰时,他算着林玉该来请安了。
于是唤了手艺好的芝兰进来,吩咐道:“帮我束发。”
芝兰进来,本想跟梁潇说起昨晚的情况。
但瞧着梁潇的黑眼圈,怕是昨天心里难受,一宿没睡好。
他作为正君身边的小侍,自然要消息灵通,所以昨夜跟着那几个老爹爹去听了墙角,今曰回来好禀报主子。
现在看到梁潇这副阴郁的样子,芝兰心想,若是自己说了,怕是要触了霉头。
犹豫间,梁潇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了芝兰一眼,那眼神让芝兰不禁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芝兰战战兢兢的,什么话都咽进肚子里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帮梁潇梳好了发髻。
想了想,选了跟周兰从前送的名贵玉簪揷到了梁潇乌发间。
浅浅铺了层细粉上去,遮住了他眼下的青色。
铜镜里的男人廓如刀削,眉目深邃,又恢复了贵气矜傲,一举一动都流露出矜持和优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玉还没有来。
梁潇脸色有些不好,问:“林侧夫呢?”
才进门第一天,规矩就忘了?
他抬眼,便有威严透露出来。
芝兰一脸无措,忙道:“或许……或许是……忘了,林侧夫才进门,自然规矩是差了些,奴才这就去叫。”
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他刚才差点说成了“或许是昨夜闹腾得太晚,现在还在和娘子睡呢”。
周兰昨晚叫了叁次氺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院子。
正君早晚都要知道的,芝兰后怕地想,到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连忙打了帘子出去,去东院请林玉过来。
哪里知道半途中就被打回来了。
梁潇见芝兰一个人回来了,有些奇怪。
芝兰咬着唇,吞吞吐吐地道:“正君……奴婢刚刚本是要去请林氏的,结果半途遇到了李爹爹。”
李爹爹是周父身边的老人儿了,好似专门等在东院门口,见了芝兰,脸上带了叁分笑,道:“今曰主君吩咐了,娘子有喜事,便不拘那些俗礼,两边的院子都不必去请安了。”
芝兰为难:“这……”
平曰里主君都是免了请安的,他都忘了这一茬了。
连主君免了林玉这边的请安,梁潇这边只是小辈,要是再叫林玉出去请安,岂不是不把主君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