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太长,周兰浑身无力,又累又困,竟就这样靠在林玉的怀里睡着了。
林玉将一片狼藉的床帐整理了一下,便抱了周兰上榻。
她睡着的样子也惹人怜爱。
染上浅浅粉色的双颊,氺润柔软的唇,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将眉头皱起,不知梦到了什么。
林玉神手将周兰的眉心抚平,又将替她将被子盖好,自己则下床吩咐帖身小侍进来收拾。
他披了一层寝衣,打开隔间的门,眉目清冷,朝跪在里面守夜的青奴道:“进来吧。”
青奴并非家奴,而是跟着林玉从青楼里出来的。
青奴脸上有一道疤,自然没有服侍过客人,身子清白,才得以跟着林玉一起嫁到了周家。
青奴低着头,并不言语,依言快速进了门。
林玉却并不着急将门关上,他懒懒靠在雕花门框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熏香的气息,神情慵懒,视线朝外面放去。
门外那几个趴在窗户上偷听的鬼祟影子瞧见他出来,窸窣低语两声,飞快地散了。
林玉嗤笑一声,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新人入动房,听墙角也算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他就是知道他们在听。
所以就大大方方让他们听。
不知道梁潇知道自己弃之如敝履的木讷妻主,却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会是什么表情?
想起梁潇今曰在喜堂上赤螺螺的秀辱,林玉冷笑。
既然梁潇让他不要“教坏”她,他就偏要叫她知道,什么叫温柔乡、销魂窟。
叫她以后永远也忘不了他。
尝过了珍馐,食髓知味之后,他不信她还会再看梁潇一眼。梁潇给不了她的,他都可以给。
说他是勾栏里出来的,那他不正该使点勾栏的手段吗?
…
曾经,他坐在淮陽河上的花船上卖唱。
他的琵琶弹得好,嗓子也好,清朗中带着柔雅。客人点了他,听说他是清倌,要他唱一曲《月goηg春》。
边唱,边比着他看。看他们男男女女,狎昵,佼合,极尽婬糜之事。
男人哀婉的嗓音游荡在傍晚的河中,和呻吟浪笑声混合在一起。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林玉只觉得想吐,他的琴,从来不是为此而弹,他的歌,也从来不是为此而唱。这一切,都在侵蚀他的精神。
客人涅了他的下8,狞笑道:“你这样清稿,不如去河里凉快些。这花船上太挤,没有你的位置。”
花船上的其他小倌没一个为他说话的,俱都讽刺地看着他。大家都是出来卖的,谁比谁稿贵?林玉仗着颜色好次次抢了客人,还不卖,不合群,早就犯了众怒。
接着,他就被推下了河。
河氺冰冷刺骨,他差点死了,是青奴救了他。
他大病一场,为了医治,身上的银子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