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说来话长,往后慢慢说。我要先活动活动, 转转。”老头子这瞅瞅,那看看,最终把视线停留在顾倾淮和栾澄身上——两个人站一块儿呢,“你们两个小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啊爷爷。”顿了顿,栾澄说,“好像就是更精神一些了。”不过那不是因为看到了最疼他的爷爷吗?!
“我也比较轻松。”顾倾淮说,“谢谢爷爷。”
“嗯,都好就好。”老爷子背着手,“总算我没白折腾。先前小澄拿着玉碗,那会儿我就想出来呢,可是小澄没撑住,我就没能出来,还好小顾知道怎么解封,不然啊,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都算出不来喽。”
“那爷爷您到底是怎么进到我身体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您之前怎么一直不出来啊?”栾澄想想都觉着神奇,这是说他这么多年一直跟他爷爷在一起而不自知?哎操!那他跟顾倾淮撸的时候爷爷不会也“听着”呢吧!
栾澄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西瓜瓤。
顾倾淮心里也有点儿抓狂,但是他没有像栾澄一样都写在脸上。他问老爷子:“爷爷,您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是吗?”
老爷子摆摆手:“倒也没至于那么神通广大。不过确实知道一些事。比如顾小子你,和我家小澄就是天生一对。”
“您可真前卫。”白幽说。一般人家不都不待见这事么?但是栾澄家里人接受度真是意外的好。当然这也有可能跟他们这些人天赋异禀有关吧。
“开始我也吓一跳。”老爷子这时见着角落里有小灵凳,坐上去翘着二郎腿,缓缓说起过往的事情来。
原来栾澄生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因为阳气不足,而要夭折了。老爷子一向看重更为仁义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儿,所以小两口这第一个孩子,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就那么没了?便想着用金蝉玉碗留孩子一命。
逆天改命,那是大忌,可他仍然没有犹豫,并且还成功了。孩子如他所愿地活了下来,还挺健康。小胖子一天天长大,转眼就会叫爷爷,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瞪着葡萄粒儿似的大黑眼珠听他拉二胡,因此他虽受着被邪灵之气反噬之苦,但看着孙子这么好,倒也看得开,寻思着一把年纪,活到哪算到哪吧,只要家里人安稳就行。
在那段时间里,他还以为今后只要不发生什么大问题,一切都会按照他的预想去发展,有一天他会死,而他的后代们必然会在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之后恢复正常生活。
然而万万没想到,栾澄五岁那年,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变故。
“老婆子,你还记得咱们家有一年因为分家的事闹得很凶么?”老爷子倍觉心寒地说,“老大家的一直觉着我们两个偏心,还说好的都给了老二家。”
“记得啊,那会儿老大媳妇儿时不时就要来闹一下,可烦死我了。”老太太皱着眉,“可这事跟小澄还有小顾的事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他们心里不满,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那会儿小澄身体里两气平衡,健康情况其实一直十分不错。金蝉玉碗呢,虽然被我用掉了里头的灵气,但也并没有破损,只是金蝉在上面,我担心它强大的能力会将小澄体内的灵气吸走,所以就把金蝉跟玉碗分开了。金蝉我单独放着,碗呢,就当个普通的碗用。没有金蝉且被吸走了灵气的玉碗,其实跟普通碗也没什么差别,虽然也会缓慢地吸收灵气,但毕竟极为缓慢,可以无视,所以这碗平时我也给小澄和小澈用。
有一回我在院子里拉二胡,小澄就说要吃葡萄,我想都没想就给他摘了一串。他说自己去洗,我一想咱们家的葡萄也没打药,他又积极,我也就没在意。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有人在碗上做了手脚。”
“什么手脚?”栾浩问。他几乎可以想到答案,但是却又不敢相信。
“你大哥也不知道在哪学的歪门邪道,在碗上下了吸收邪灵之气的符咒。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但我可以肯定你大哥也有参与。总之当时我没有任何防备,我和小澄体内的邪灵之气就被吸走了大半。”
“也就是说我之前梦见有个碗把我和爷爷的血都吸了,手都给吸到了枯干的程度,那个不是梦?”栾澄记得,他做过这样一个梦,梦见他捧着葡萄碗跟爷爷分享,结果那碗把他跟爷爷的手都给吸干了,一碗腥红如血的葡萄汁摆在眼前,给他直接吓醒。
“你那个是梦,但肯定不会凭白做这样的梦,而是你记忆里确实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老爷子说,“我倒是还好,邪灵之气本来就不多,再说就算没这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小澄你不一样,两气不平衡,带给你的影响将是相当大的,至少可以肯定,你又要活不久了。你说爷爷好不容易将你的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又怎么能让他给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