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不到五点,权家的大门还没开启,各家的烟囱里也没来得及冒烟。
顾云腾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要跳墙。
好在权家的墙顶并不是那种镶嵌着玻璃碎片的,只是高了些而已,并不算太难跳。
顾云腾于是做了个助跑的动作,狠命往墙上一扑,直接登到墙顶,再从上头蹦了下去。他直起身来拍拍蹭上灰的衣服裤子,就听前方有一道熟悉却又不太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顾云腾,爬墙的功夫练得不错啊。”连希成吐了口烟雾,哑着嗓子,不咸不淡地说。
因为“爬墙”这个词太过敏感,顾云腾没敢接这一碴。他只是几步走到连希成面前,皱着眉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虽然这会儿天没有完全大亮,但是能看见连希成的脸色确实不同以往。不是那种生气时会有的铁青,也不是生病时或亲热时会有的潮红,而是病态的白。这种面色他只在连希成受伤住院时才见过,所以一时心里不犹紧张到了极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找抽。
“我半天不接电话你就跟要杀人似的,你这五六天没接,你觉得我该红光满面?”连希成没说他这一宿没睡,就在外头呆着抽烟了,有可能受了凉,这会儿确实不太舒服。
“我,我可以解释的!”顾云腾一想到那条短信,立马把连希成的手抓住了,却感觉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并不是以前熟悉的温暖,他心里揪痛不已,便说:“你走了之后我遇到二哥了,他说我肯定受不了没你的日子。那我当然知道了,可我不想让他看我笑话,所以就听了他的,跟他打赌我可以一周不接你电话,不给你打电话,也不回你信息,不主动发你信息,只要我赢了,他就出资给我建药厂……”说完之后,顾云腾自己都愣住了。
我操他妈,他怎么能干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来!这要是换位思考一下,他非得去警局报案还有登广告满世界找连希成……
“希成,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别误会我,真没有什么你说的新欢。我这几天都跟大哥二哥他们在一起,他们能作证的。当然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让人调监控录像给你看,反正肯定没有你说的新欢!要是有,老子以后跟你姓!”
“你觉得……”连希成认真地看着顾云腾,“你觉得想我是件会让人看笑话的事?”
“怎么会?当然不是!”顾云腾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就是我还不如建厂的钱来的重要?”连希成一直面无表情,看着顾云腾的样子无喜无怒。即便是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也是极为平静。当他看到顾云腾连鞋都没换就连夜赶来时,就已经觉得没什么问题了。顾云腾还是惦着他的。只不过他这一宿没睡,心里还是有气。
“希成,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心疼。”顾云腾一把把人搂在怀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对,根本没有以后!快进去吧,你这身上拔凉。”
“出去走走吧,别吵着人睡觉。这山里空气挺好的。”连希成说完带头朝前走,把大门打开之后上了顾云腾的车。
顾云腾这时候哪里还敢反对,跟班似的小心把大门合上,然后便坐到了驾驶位,按着连成手指的方向一路开去。他将空调打开一些,让车里的温度不要太低,又忍不住试了试连希成的额温,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放心些。
连希成合着眼,似乎很累,并没有再说更多。顾云腾见状有些诧异,他所知的连希成早上醒来之后是从来不会再睡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状态真的很差。不过想到自己干出来的缺德事,他觉得也并不奇怪了。要是换成自己好几天没联系到连希成,估计早就急疯了吧。
车一路向南使去,小路虽不宽也不是油柏路,但因为连日的晴天,所以还算挺干挺平整,车还蛮好开的,不至于颠簸。
顾云腾见前方就是片大山,已经快没有可以走的路了,便把车停到了一边,想问问连希成接下来怎么办。结果再一转头,就见连希成已经歪着头睡着了。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些,顾云腾把他的车座椅向后调了调。而这本是出于好意的动作,却惊醒了连希成。
连希成看了眼有点不知所措的顾云腾,笑了笑说:“饿了?”
顾云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胃刚才叫出声,尴尬地轻咳一声,“昨晚就没吃饭。”
连希成叹口气,“走吧。”
顾云腾启车问:“去哪儿?”
连希成想都不想就说:“去给你找点儿狗粮。”
顾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