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然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以为方锦笙挂了,结果拿下手机一看,没挂。他忍不住好奇问:“锦笙,你那天在牧场跟你云天哥哥到底说什么了?”
厉云天怎么都不肯告诉他,但是打那天之后,锦笙这小子对厉云天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原本明明带着一丝鄙视,现在却变成了仰视,跟原来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猜测,厉云天一定又在方锦笙面前露了一手。但这还只是猜测,因为当事人嘴巴太紧。
方锦笙果然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成功了再跟你说。”
黎非然:“成功?什么成功?”
方锦笙避而不答,“非然表哥,能让我跟云天哥哥说说话吗?”
黎非然想都不想地说:“不能,我从机场往回赶呢,还没到家。”
方锦笙只得蔫蔫地挂了手机,心里不禁郁闷起来。他要是有厉云天的电话,才不会打给他表哥!
黎非然收好了手机,就见驾驶座上的柯勇健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的表情,于是他问:“笑什么?”
柯勇健说:“笑您连这醋都吃啊?”
黎非然低下头佯装看手机,说:“没有的事。”
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自己的爱人跟别人有秘密,却不让他知道,哪怕那个“别人”是他表弟,那也让他不……
惊觉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小气,黎非然猛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柯勇健还说:“哎哟,我看您以后肯定得被少夫人吃得死死的。”
黎非然试想了一下自己变成妻奴的样子,万般好处皆想着厉云天该是什么样,然后发现好像还不错,他甘之如饴啊,而且事实上他很早前就开始一直在这样做了吧?
厉云天听到车声,站到窗口朝黎非然摆手,而巧的是,黎非然到牧场时也第一眼看向了他。两人相视而笑,黎非然快几步回了屋子里,突然觉得,哪怕是分开仅两个多小时,他们也在深切地思念彼此。
黎非然吻了吻厉云天的额头,“孩子呢?”
厉云天指指隔壁屋,“妈和奶奶带着呢。我让她们以后白天帮我们看,然后晚上我们自己看,不然奶奶年纪大了,熬夜有些吃力。”今天看到老太太给孩子换完尿布湿转身时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吓了他一跳。
黎非然本有心想说说保姆的事,但是想到自己之前提的时候奶奶不同意,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转了话题说起方锦笙来电话的事。
谁知厉云天听完居然说:“不用管他。”
黎非然:“那他要来呢?”
厉云天无端端从黎非然的话里感觉到一股酸意,便笑说:“来就来,反正也不可能呆多久。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怕他看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小子找他是为什么。
那天方锦笙发现他的肚子在动,大为吃惊,而他却不能对一个小鬼多言,就告诉方锦笙,那不过是他练的功夫所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已。方锦笙打那天开始就想学他这门功夫,而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行,就指点了方锦笙一二。当然,这一二也得看那小子能不能悟出来,当代社会的人在武学方面造诣不深,没有那样的大环境,一般人是参不透的。
臭小子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黎非然略有些无奈地说:“真不知道锦笙到底在想什么。”
厉云天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用连他自己都很难以听清的声音说:“大概是在想怎么去融入和不被欺负吧。”
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到了山下的村子里看见人家都几个孩子玩在一起,他也很想参与进去,但是那些孩子根本不欢迎,反而把他当成可怕的怪物一样。可越是这样,他内心里就越是渴望。
其实方锦笙在这方面跟他有一点像,差别只在他当时可以选择躲开那些孩子,大不了不跟他们一起玩,而方锦笙则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和同学们相处。那些同学们年纪都比他大,虽然他们同为特长班的学生,但是方锦笙在班上最小,成绩却很好。再加上他家底殷实,又是个老儿子,被惯得脾气不太好,所以总是被人排斥,久而久之就习惯性地竖起一身刺。
黎非然感觉到厉云天的情绪不同以往,便问:“在想什么?”
厉云天说:“在想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黎非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