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黎非然对厉云天就跟许多等着升级做父亲的人一样,特别小心,好吃好喝的供着,把一切能挤出来的时间全挤出来,尽量多陪厉云天,有时还会给他讲讲故事什么的。有次加文发邮件说起游戏的事,他都只用一句话打发了——暂时没空。
厉云天很是享受了一番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其实以前也被呵护着,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小心翼翼——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像个轻薄透光的瓷器,而他很清楚,眼下黎非然对他的这种好,是因为他爱他,肯包容他,而非真相信了他有孩子。
黎非然有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夸张点说简直像蛇精病,但又一想,管它呢,至少厉云天开心,他就当做了一场为时较久的白日梦。
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说明厉云天确实有孕,所以这事还处在只有黎非然跟厉云天本人知道的程度,就连高达跟申展他们也都只是以为黎非然做的这一些,不过是为了能让厉云天开心,或者是给他医病。
直到又过了十天后。
就在厉云天刚来时住的那间客房,厉云天躺在床上,他的右手边是坐在椅子上等着给他做检查的申展,右边则是黎非然。
要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来了这么久,这还是厉云天第一次亲自跟这种医用器材打交道,所以当凉凉的耦合剂挤到他肚子上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一屋子仨人都紧张。
一开始黎非然其实是陪太子读书的心思,怎知当厉云天躺到床上,他的心就提起来了,好像那种期盼奇迹的心情其实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都被他压制住了,如今就像春笋一样冒出个尖尖角,之后就回不去了,只能越来越大。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有多希望厉云天说的是真的。
申展也被两人的气氛所影响,弄得手心里一把汗。医学上不乏奇迹,他也知道厉云天的存在及某些能力本来就很逆天,但是男人有孕这种事,他总觉得还是有点儿太猎奇。
探头放到厉云天的肚子上,他自己也能从第二个可视屏上看到一些东西。铅恢色的一片模糊的影像里,仿佛射进了数道微弱的光线,他有看没懂。申展拿着那探头在他小腹上扫来扫去,他只感觉肚子哇凉。
然后申展突然“咦?”了一声!
黎非然忙问:“怎么了?”
申展不敢置信地说:“这里好像真的有个像孕囊一样的东西。”
黎非然也从画面上看到了,情不自禁地抓住厉云天的手,紧得厉云天手疼,他自己却没发觉,而且说话声都变了,像是绷得很紧的弦,好像这时谁要跟他说一个看错了,他就会跑音,他一瞬不瞬看着屏幕上的椭圆形小暗影,问申展,“你确定?”
申展反复扫了几次都看到了,便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黎非然说:“百分百确定肯定是不能,毕竟还太小了,但是确实很像。”说完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不对!”
黎非然跟厉云天用吃人的目光看着申展,就听申展说:“好像还有一个,看,我刚才扫到的跟咱们之前看到的形态不太一样,我把这个图像保存下来。”做完这些他问厉云天,“少夫人您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吗?”
厉云天拿纸抹了耦合剂坐起来,接过申展打印出来的报告单看了好几遍,明明现在从纸面上看就是两颗隔着一些距离的椭圆型黑豆子,他却稀罕得不行!
黎非然还是不敢相信,但他又忍不住处开心,感觉像是做了个荒唐的美梦一样。他小心地拿过那张医学影像报告问:“两个是什么意思?是说……”
申展:“是说如果真的是孕囊的话,有可能是双胞胎,而且这种离着较远的,好像应该是异卵双胞胎。”
黎非然轻咳一声,晃晃厉云天的手说:“云天,要不你掐我一下?”
厉云天没掐他,但是瞬间凝出一团烈焰真气,把黎非然烫到了。
黎非然抚着手,但是却比之前更高兴,堪称兴奋!他的表情很复杂,乍一看是十分兴奋的,但是细看就能发现这兴奋中还带着一丝隐忧。
申展跟在身边保护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自家少爷这种表情。怎么说呢,当一个特别温柔、沉稳、感情不会轻易外泄的男人过分高兴起来,其实真的显得有点傻乎乎的,特别是跳跃性极强地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像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