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双眼微眯,向司徒尘飞家看了过去,片刻后收回目光,通身散发着寒气,“他究竟去哪儿了?”
这个他问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叶乘凉倒是真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连个人都找不着,虽说这村里确实没几人知道司徒尘飞去了孙杰那里——因为司徒尘飞走的时候告诉的海青,海青向来不太与生人说话,所以根本不可能告诉村里人司徒尘飞的去向,顶多说是出门给人看诊去了,但是齐成可是一个王爷啊,当真找不到一个司徒尘飞吗?!
叶乘凉想到种种可能,觉得搞不好根本就是司徒尘飞自己躲起来了,又或者有人存心跟荣王作对把人给藏了起来,不然能找不着么?而有可能做这些的人,两根指头就数得过来,因而他笑笑说:“王爷您真是爱说笑,叶乘凉不过是一介平民,连王爷您都找不到的人,我哪里能得知人家的行踪?而且大夫不在家,那就是去看诊了呗。”
荣王看着叶乘凉脸上毫无畏惧的神色,再听叶乘凉说的话,心下更是不快起来,只阴暗地瞅着叶乘凉说:“哦?那不如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便跪到什么时候吧。”说罢,迎视着不远处一身煞气赶来的张大壮,缓缓抚了抚左手上的玉板指。
张大壮见叶乘凉跪在地上,一向温厚老实的脸上罕见地漫过一层寒霜。孩子来找的时候告诉他家里来了许多人,还有大马车,他就猜有可能是荣王,却不曾想这人不光来了居然还为难起叶乘凉来,真当他是以前那个张大壮么?
叶乘凉察觉周围气愤冷凝,转头一看就见张大壮跟荣王对上了。不过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张大壮到了他近前之后一把把他扶起来,周围才又有了新的声音,却是官兵把手压在张大壮肩上,大喝一声说:“放肆!竟敢违逆王爷?”
张大壮顶着那人的握力依旧把人稳稳扶起,仿佛那人只是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而不是压着他,又没听到官兵的任何声音,他只是兀自问叶乘凉,“腿疼不疼?”
叶乘凉摇摇头,“没事。”
荣王看着这两人在他眼前毫无顾及地关心彼此,眼里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情谊,顿觉烧得他眼珠子生疼,因而看向张大壮时便更没了好脸色。当年要不是他,张大壮焉能有今日?如今竟敢对他如此不敬!想起原本被自己一手控制的冥府势力如今全都归了他皇兄,他心里便嫉恨不已,连带着得不到司徒尘飞的怨恨一起,一时全都转嫁到了张大壮跟叶乘凉身上,于是他一气急,便下令:“给我把这二人抓起来!”
“是!谁敢!”两道不同的声音,一方来自荣王带来的官兵,一方却是连叶乘凉跟张大壮都没有见过的人。那人神秘得紧,只发出了声音却并没有现身。众人纷纷四下望去,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只是在官兵想要去绑张大壮跟叶乘凉的时候,一支粗长的箭飞速穿过那名官兵的头顶,咻一声插进了荣王的马车上,竟穿透了马车框架,只露出半支箭身在外,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可见射箭之人是何等功力。
“什么人?!”荣王被震得不轻,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汁来。
“你认识?”叶乘凉小声问张大壮,心里着实惊得不轻。高手啊!!!
“哼~”张大壮轻轻发出一道气音,有点不屑。媳妇儿居然对别人生出钦佩之心,这也太叫人伤了自尊!这等小伎俩就值得佩服?待它日寻了时机定然要带媳妇儿进山打猎,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百步穿杨!
荣王见半天没人吱声,气怒之余又朝首领递了个眼色,而这次官兵们却有些犹豫,纵依然去执行但动作上多少有些迟滞。
张大壮一把拉过叶乘凉,就与他站在原地,再不动半步地看着荣王,“王爷,何故如此?”
荣王已然连遮掩都省了,直言说:“什么时候司徒尘飞去找本王,什么时候放你们回来。”
叶乘凉就呵呵了,霹雳啪啦放鞭炮似的说:“王爷,司徒大夫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谁家养的畜生他有自己的想法自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把我们捉走了家里的老小怎么办?您给养活吗?就算您给养活那我家里的孩子跟不跟你们还不一定呢而且我家的地还要拾掇是不是你们都帮忙干活?还有我这一院子的熊只听我跟大壮的你们看着被咬了我们可不负责看病花钱以及!”转身看大壮,“大壮,我口渴。”说完再看回脸颊直抽的荣王,“以及不是我说您,是,您身份尊贵无比长得无懈可击回眸一笑方圆万里的姑娘小伙全都恨不得拜倒在地但是!原谅您一生放荡不羁奈何情商太低,换我是司徒大夫也早就跑……”
“够了!”荣王没好眼瞪叶乘凉,却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若真有情伤,本王只怕早已伤得体无完肤!”
“这……”叶乘凉摇头,“此商非彼伤,小人说的是商人的商,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