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抹了把汗问:“大壮他还好么?”
容小桥想都不想地说:“天天念叨你,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什么我家阿凉做菜最好吃,我家阿凉做的衣服最合身啊,最知道心疼人啊,最……”
叶乘凉心说真假的?想了片刻说:“我这会儿家里的活还没忙完呢,忙完了再跟你去找大壮?也就再过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忙完了。”
“那十天之后我再来找你。”容小桥似乎松了口气,可是一见对面跟箭似的射过来的几个孩子,她又郁闷了。
“小桥姑姑!真的是你来啦!”张谦知一把抱住容小桥的身体,“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们?”
“姑姑忙呗。”容小桥左边抱住张谦知,右边抱住张理知,“你们长得可真快。”
“娘做的东西可好吃啦!”张理知拿肉嘟嘟的小手比了一个大小,说:“我每次都要吃这么大一碗呢。”
“……”容小桥看了叶乘凉一眼,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这次她把人带走之后,这些孩子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人了。可是皇命难违,叶乘凉不死,张大壮就得死,她也活不成,连带着还要连累荣王。
“姑娘你要是没吃就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叶乘凉随口问。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容小桥一咬牙,带着孩子们一起进了院子里。
叶乘凉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继续去忙活。别的不说,听到张大壮没什么事他心里倒是挺轻快的,虽然对张大壮还有气,但难得的是常有声跟他说这姑娘是自己人,所以他总算能放些心了。
容小桥吃了一堆红烧肉炖土豆,走的时候还凑不要脸地跟叶乘凉讨了一大碗,寻思着给张大壮捎回去,省得他老是惦记。叶乘凉对自己人一向是大方的,所以他也没吝啬这点东西,只是他有些怀疑那碗红烧肉炖土豆里是不是把他的心也给炖进去了,怎么容小桥一走,他心里总是有些怪怪的。
晚上叶乘凉去司徒尘飞家里打听海清回来没有,得到的结果是还没。这让他不禁有些狐疑。按理说海青是张大壮的徒弟,应该算是十分亲近的人了,就算有什么事,应该也能知道吧。可是为什么会让容小桥来而不是让海青来呢?海青对这次的事情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司徒尘飞也觉着有些说不过去,便说:“阿凉,这些日子你先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只是真到了有人来找你的时候你也别急着跟着走。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叶乘凉心说这特么想过个平凡日子咋还这么难呢,老是有人要找麻烦。可是他就是个手无寸铁只会种地做糖的小农啊,得找点保命的东西才行。叶乘凉向司徒尘飞一伸手,“司徒大夫,有没有什么迷药啊毒药啊之类的?送我点我以防万一。”
司徒尘飞拿出一支笔状的东西,又给了叶乘凉一支小白瓶。笔状的东西叫鬼吹烟,跟迷药的特性差不多,而小白瓶里的三粒药丸则是疗伤用的,内服或者磨碎了外敷都可以。
叶乘凉收好了回去,把三个孩子哄睡着了之后去把面筋洗出来,这才躺回炕上休息。
夜深人静,只有晚秋的夜风跟夺命鬼一样拼命嚎叫着,累了一天的叶乘凉也很快跟着睡了过去。这时,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外。
自从张大壮走了之后人手又变得更加紧缺,为了糖的供应量不至于太低,叶乘凉跟李金鸽都是两班倒。白日里石玲跟李玉芬来帮忙蒸糯米跟玉米,但是白有生跟刘大同却要收地,而晚上他们也要休息,所以最近洗面筋的事也都是叶乘凉睡前自己搞定了。好在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吃凉皮的人也少了下来,所以一天里也不用做太多。就是这个糖的需求量是越来越看涨。
李金鸽用木勺搅了搅糖,心里想着得让叶乘凉多休息休息。原来一直是阿凉守着夜里的活,她都是白天忙的。这是孩子心疼她上年纪了熬不得夜,可是再年轻也不能太拼命不是,她就让阿凉睡夜里的觉了,寻思着哪怕只有一晚上也是好的。不过后来很多次想到这晚的决定,李金鸽都后悔得不行。
叶乘凉睡半道起来给孩子们盖了被才又重新躺回去继续睡,这时外头的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把迷烟弄进了屋子里,遂等了片刻才进屋,一个放哨,一个蹑手蹑脚地把叶乘凉扛到肩上,偷偷将人抬出了屋子。他们的动作一直很轻,就跟猫一样,一点动静也没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