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进镇上也是突发奇想,他就是觉着自己这会儿手脚灵便,所以想趁着这个时候给张大壮跟李金鸽做点东西,就拉着张大壮去了布庄。他现在大概就像久哑的人突然变得能说话了一样,恨不得一气儿说个痛快,也像久聋的人突然能听到声音一样,即便听一整天也不觉得腻烦。他的手能灵活地运用了,所以他想做点力所能及的。
刚穿来那会儿,他自己都是穿的何晏送来的衣服,而到后来家里宽裕了些扯上布时,也基本该穿单衣了,他就给一家子做的全是单衣。但这衣服夏天能对付,等往后天越来越凉了肯定就不能再穿了。张大壮跟李金鸽原来的衣裳破得都没法补了,也都拆分了用到了别处,他就想着,给李金鸽跟张大壮再做几身衣裳吧。当然,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他这手脚能灵便到几时。
反正布是买了,叶乘凉又给张大壮跟李金鸽每人买了两双布鞋,各一双二棉的一双大棉的,谁让这两人省惯了,怕是以后他要不在了,肯定舍不得买,李金鸽又得自个儿动手了,那不是显而易见的要费眼睛么?
张大壮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拎了一堆的东西,但是看来看去他发现全是自己跟他娘的,就不干了,拉住叶乘凉,“你想吃什么咱们去吃,别买这些了。”
叶乘凉心说爷啥东西没吃过啊?这万一死了再穿回去山珍海味珍馐佳肴要啥有……
好吧,其实叶乘凉也知道不太可能了,毕竟他是死了到这儿来的,他穿还能穿哪儿去呢?除非是穿到别人的身上,那样又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就真的不好说了。
张大壮见叶乘凉不语,天色也越来越暗了,便直接把人带到了镇上最好的馆子门前,心说吃了顿饭再走吧,他还从没跟阿凉一起在外头正经吃一回饭呢。但是叶乘凉却反对了,因为他觉得馆子里做得也不见得比他家做的好吃,再说这个钱他觉得是奢侈。
叶乘凉虽然比较追求质量生活,但是并不算特别过份的那类,所以该省的时候他还是会省的,而且太晚了,他觉得也该是时候回去了,“虽说咱们让白大哥捎消息回去了,但是太晚不回去大娘还是会担心的,咱们还是回吧。”
张大壮听这声音总觉得叶乘凉好像是乏了,便说:“咱不回了,今晚就在镇上住下。”
叶乘凉心说难道要住客栈?说起来他还从来没住过客栈呢。不过过一会儿他就知道他想多了,因为张大壮又带他去了糖铺子找周掌柜。糖铺子后院就是住房,三进院的房子空间还挺大,周掌柜听了张大壮的话就把人带到最后一进院里去了。那里没什么人,收拾得也挺干净的。让叶乘凉觉得挺奇怪的是,周掌柜虽然比张大壮年长不少,但是却对张大壮叫“爷”不说,还处处透着恭敬,似乎在跟自己的上峰说话。
张大壮让周掌柜找个人去红沙村,告诉李金鸽他跟叶乘凉今晚不回去了,周掌柜便离开了。
叶乘凉听见张大壮五脏庙在叫,笑问:“饿了?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
张大壮见他脸色又有些怪异的红了,哪敢真让他干活,便说:“我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在屋里等我。”
叶乘凉进屋里坐了会儿,望着自己的手出了会儿神,心说奶奶的,这布好像是白买了。他叹口气,费了点劲把床被铺上了,随后脱了鞋躺上去,开始回顾他穿过来之后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想到后来突然发现,这好日子才要开始呢,他就要土豆子搬家,滚球了。
大概是真快到时候了,连饿的感觉都没有了,叶乘凉就干脆把衣服脱了,反正他也不准备吃东西了,这一天走得怪累的,一会儿张大壮吃东西,他就在旁边睡觉就行了。
没准梦死就在这一回了。
叶乘凉撇了撇嘴,心说老子肯定是穿越到异国之后死得最快的人!然后很快把眼睛闭上了。
张大壮进来的时候屋里特别安静,安静得就像没人在似的,吓得他赶紧把吃食放到桌上,到屏风后去看叶乘凉,看到叶乘凉胸前有起伏才算稍稍把心安了。不过叶乘凉睡觉的样子还是让他看着慌急,因为叶乘凉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红得厉害,额上还有些汗。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叶乘凉给扒拉起来,“阿凉,吃过东西再睡。”
叶乘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但是那目光却好像从张大壮身上穿透了过去,焦距异常。
张大壮被看得心凉了大半截,拍拍叶乘凉的脸,“阿凉,是我。你醒醒。”
叶乘凉还是直勾勾瞅着那一个地方,“我热。”说着就开始去扒自己的衣服,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情况。他就像存在于自己意想中的世界,对外界无感了。
张大壮掰过他的头让他直视自己,“阿凉,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究竟哪儿难受你说。”
叶乘凉把衣领子扯得大开,露出锁骨和左肩,但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在那儿脱。张大壮拦都拦不住,因为实在是太诱人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住,拦的动作总是比他想的慢了几步!叶乘凉最终就把自己扒光了,就在张大壮眼前!后来他大概是觉得冷了,摸摸索索钻进了被子里。
张大壮摸了摸自己的鼻下,还好,没流鼻血。但是他的血都往一个地方冲过去了!!!
叶乘凉突然在被窝里弓起来了,跟虾米似的,那天青色缎面儿的被子一下子就被拱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看得张大壮心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满脑子都是叶乘凉最后钻进被窝前的样子!这死孩子刚才把屁股冲着自己来的!真是勾死爷了!
张大壮狠狠咬牙,把手伸进被子里揉搓了几把,然后坐到外头喝酒去了!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害死叶乘凉,不然他以后一定会后悔死的。虽然……大概也没有几天了。
酒杯啪一声落下,声音很响,但就这么一下动静完全盖不住叶乘凉在屏风后叫的声音,“大壮,大壮……”
张大壮觉得他的名字上带了猫爪子,这会儿在一下下挠他,特别轻但也特别痒痒。
叶乘凉似乎把脸转过来了,透过屏风能隐约看到他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披散开来,在缎质的被面儿上展现出迷人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