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觉得不太可能。
还有司徒尘飞,凭什么护着张大壮?至少就目前看来司徒尘飞的出身也不一般,但是对大壮却有着别扭的情感,有点像家人,亦有些像兄弟。
叶乘凉不想违心地说他看上张大壮了,所以别说是五千两,就是五万两的债他们都能一起扛。他是个现实的人,不会有了爱情就忘了生计。再说了,古人都说饱暖思淫欲,所以很明显人都是把吃饱和穿暖放在第一位的,只有有了吃穿才能再想到感情的问题,所以在搞清楚欠债的始末之前,还要考虑些别的事情。他离开了张大壮家,还能不能吃饱穿暖?答案是:不好说。
外头还有个地主冯有财,而且那王金花一家子也开始惦记糖方子,这一家子跟县主簿家里多少攀着亲戚,所以一但真开始找麻烦,他一个平民只怕搞不定。如今他还需要司徒尘飞的庇护,所以留下来是必须的。而至于以后会走会留,那就要看他跟张大壮的感情跟那五千两比,孰轻孰重了。如果只是单纯的他跟张大壮两个人之间的事,他想留下来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里有着长辈的压力,以及张大壮自己的不定性。
张大壮嘴里老是说着要找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儿,可叶乘凉总觉着,这小子根本就没啥喜欢的姑娘,因为自打天暖和了之后,外头出来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偶尔确实可见那清秀可人的,但是张大壮看完之后毫无反应。不是说像这种呆子一样的应该对漂亮姑娘们表现得比较腼腆或者害羞的么?但是张大壮对姑娘没反应,却独独对他很腼腆,很害羞。
比如现在,张大壮稀罕巴啦地摸着自己的小钱袋子说:“阿凉,等我卖粮食攒够了钱,给你买好多小鸭崽儿,还有小鹅崽儿。”
叶乘凉笑着问:“为什么?”
张大壮说:“我今儿看着白大嫂赶鸭崽儿去吃草回来,你瞅了那些鸭崽儿好半天呢。”
叶乘凉故意说:“比起鸭崽子我更喜欢牛犊子,你给买不?”
张大壮咬咬唇,“给买!不过你得多等上几年了。”
一头牛犊子得六七两银子,好的得七八两银子呢,他得攒上好几年。看来有时间也不能歇着,还得努力多开些山地才行。
叶乘凉不用看张大壮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这呆子太实在,藏不住事情。可是有时候吧,像他叶乘凉这种从阴暗中走过的人,最抵挡不住的也就是这单纯和实实在在。在张大壮这种人面前,你就是想算计,都有些下不去手,搞不好还得把心丢里。
叹口气,叶乘凉转身先回屋了。要不是因为这会儿李金鸽在外头撵小鸡回窝,他也不可能跟张大壮聊这些。可能真是这段时间不熬糖闹的,晚上一闲下来他居然就有时间想闲事了,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叶乘凉叶乘凉,一天到晚赚银两,这才是他的本色。看来房子盖好前必须得想别的办法赚钱。
于是第二天,叶乘凉上午忙完了菜园子里的活,中午去给张大壮送饭的时候就把昨儿个在何晏那儿做的插秧线给带上了,然后经过孙杰和田里的其他几个乡亲看过之后,得到了一致好评,并又成功在大家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下午,他在家里蒸了凉皮拿到司徒尘飞家,给那个臭美精尝过之后问他:“司徒大夫,您看这能不能拿到镇上去卖?咱那糖铺子如今不是没什么买卖么,就卖卖它如何?反正店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
臭美精今天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服,就连头发上的簪子都特意配了翡翠的,一看就像土豪!
土豪尝完了一口之后,立时又去尝了第二口!直到吃完了,才意犹未尽地说:“真好吃,特别是这天热的时候吃上一些,味道可着实不错。”
叶乘凉当然知道凉的味道更好,但是这里不是没有冰么,就不知道镇上有没有了,便说:“若是有条件,要是能弄上些冰,待这凉皮蒸好之后微微冰一下,然后再切成条拌,那味道更是一绝,去暑效果也好。”
司徒尘飞也觉着是这么个理,但是镇子上有冰的人家只怕不多,而且,“这凉皮又是个什么价呢?你打算卖多少钱?”
叶乘凉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自然也不会吃亏。他来前算过了,一斤面能出四张凉皮,也就是四个二道碗的量,而一斤面粉的价格是四文钱,再加上柴、人工、油、调料等等,一碗凉皮的成本价约要三文,于是他便直接报了个良心价,“成本价是五文钱,司徒大夫您看这能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