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胜天走后,方静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给陆惜杰打电话。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问问儿子的想法,因为或许她儿子会有别的看法。近一年跟孩子相处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跟待你横的人,你越是服软对方越来劲,所以不能真的怕了陆胜天就委屈求全是吧?要不然刚才她就不会告诉陆胜天房子改了孩子的名了,其实俩房子还都是她的。
陆惜杰刚到市里没多久,正准备往上头搬货呢,见母亲来了电话,他麻烦邻居先等一下,然后才接电话。因为他一次搬不上去,所以邻居基本每次都会帮忙看一会儿货,直到他搬完才开车走的。
邻居挺好说话,摆了摆手说没问题。
陆惜杰这才问:“妈,咋了?”
方静说:“儿子,刚才陆胜天来了,他拍了好些你跟刘万山的照片,说、说咱们要是不把房子给他,他就把你、把你喜欢男的这事说出去,你说这可咋办?”
陆惜杰脸色一下子就跟被冰敷过一样难看,但这绝对不是吓的而是气的,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没事妈,你就当今儿个没见过他,这事我心里有数。还有我跟刘万山只是朋友,妈您也别多想。”
方静这样听却还是担心的,儿子有时候拳头硬,她怕万一再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便说:“儿子,你想咋办?不能跟妈说说么?”
陆惜杰说:“那两个孩子的事骆家人知道,所以他们那边也会办的。对了,陆胜天留下电话了么?”
方静说:“留了的。”
陆惜杰问了电话号存上,之后便把手机挂了,分三次把货搬到了库房。之后他跟张栋说了会儿话就去了明珠家园,因为送门的今天就要过来了。
由于前两天下了雪,路有些滑,陆惜杰到地方之后跺跺脚把鞋底的雪跺干净了才进屋去。他琢磨了一下没有先给陆胜天打电话,而是把高木凳拿过来打算趁着送门的人没来先把灯装上。谁知去了凳子旁边,居然发现一盒烟。那烟是陈源抽的,很明显应该是上次买完之后落在这里了。打开一看,里头只少了两支,于是他一顺手就给揣起来了,然后继续装灯。
之前察觉有人跟着他但什么都没做,看来应该就是陆胜天安排的了,不过亏他想得出来,他跟刘万山?还是说,他是因为没发现别人呢……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陆惜杰的呼吸一直是十分平稳的,他修长的手指按着灯罩,仔细地拧螺丝。
送门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路不好走,可能要晚一些,于是他在椅子底下,思索了一会儿给陈源发了条信息:如果我把我知道那两个孩子真实身份的事说给陆胜天,会不会影响骆老那边?
陈源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不影响,你现在说正是好时候。
陆惜杰于是放心地拨打了母亲给他的电话,一时也没去想陈源为什么会这么赶巧地告诉他正是好时候,这不是太巧了吗?
陆胜天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广告之后已经知道了来电的是陆惜杰的号码,这让他乐了一下才把电话接起,“小子,听你妈说了?”
陆惜杰说:“是啊,所以有件事我也想告诉你,免得你一个不小心追悔莫急。”
陆胜天哼一声,“你别以为转开话题就有用,我告诉你,不想在外头连头都抬不起来被人骂变态,你就乖乖把那两处房子交出来,不然你自己看着办。”
陆惜杰说:“那你说完记得藏好,免得被警察抓走。你该知道破坏军婚犯法,哪怕这事已经过去了,但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也一样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陆胜天心里咯登一下,可又一寻思,陆惜杰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破坏军婚了?骆忠良都死了多少年了,方娴充其量就是个寡妇,完全可以再嫁!更不说他们还没结婚呢,于是他说:“那你也得有证据,没证据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