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他想说的会不会是‘救玉兰’?”展翼飞眼里带着一丝怀疑。
如果当时发短信和打电话都不方便,只能在暗中进行,也是有发错的可能吧?而且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林玉兰受到威胁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林玉童宁可撒谎也要出去,毕竟现下林之松两口子和林玉飞可都还好好的。
展翼飞连忙联系了林玉兰,但林玉兰那边也是一样没反应。
项军觉得展翼飞的猜测不无道理,便问清了林玉兰所在的地址之后联系了一些他在国外时认识的朋友。所幸这个时候林玉兰那边时间还不算太晚,项军这边说完,他的朋友很快答应帮忙,至少确认林玉兰是不是还安全。
展翼飞打电话给高文亮,“追到了么?”
高文亮皱着眉头,“没有,市里车太多,味道也杂,大款的进度没那么快。我们现在在西华路对面的前门大酒店旁边,我还没看着附近有黑色的商务车。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会儿找着那辆车要堵么?”
既然是让林玉童主动撒谎也要去做的事情,那或许不一定会想让他们知道吧。
展翼飞犹豫片刻说:“暂时不用,可能有点麻烦。你要是确定了他在哪辆车上只要跟住就行,另外老项已经派人去支应你了,他让你小心点腰。”
高文亮眼里揉进一丝暖意,但人可一点也不温柔,前面的红灯他直接给无视了,因为大款突然开始狂奔,所以他也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奋起直追。
大款似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它不再像之前一样跑一会儿闻一会儿,而是连着跑了好远的距离才停下来。
高文亮大概又开出了三公里,到了一处老旧的小区侧门,那里成堆的垃圾,地上还是泥土,由于天气渐热,这会儿化得到处是稀泥。大款扑到了一辆停在旁边的黑色车子上,直哼唧。那车是锁着的,里头也没人,但是大款在那儿流连了好一会儿,直往车底下闻。高文亮想着大约就是这辆车,下去查看了一翻,结果还真在车底下发现了一块林玉童常吃的糖!大款大概是想吃,但是又觉得地上太脏。这小子打小就爱干净。
大概实在是受不了糖的诱惑,大款最终还是费了点劲把糖给够了出来,但是扒开之后粘了泥,它嫌弃地看了一眼之后没吃。
这糖确实是林玉童扔的,他身上也实在没什么能做记号的东西,再加上那三个人看他看得紧,他很少能有做什么的时候,所以只是报着一线希望,猜着高文亮有可能带着大款出来找他他才扔了那块糖。
就在二十几分钟前,林玉童还站在拉圾堆旁边,他很郁闷地发现他在耍心眼儿,对方却也不傻。这些人下车之后把他的外套跟鞋都给脱下来了,然后其中一个人穿上走到了另一辆车上,之后那车开走,明显发动机声不太一样。也就是说,就算大款真能神通广大找到这儿,搞不好也得被分叉的气味给误导。
主事的这时给林玉童戴了一顶帽子,让林玉童的遮眼布不要那么明显,然后他带林玉童穿过小区向另一个方向走了大约两分钟,重新上了一辆车。上了这辆车之后车速就明显比之前还要快了,而且开得越来越远,林玉童能感觉到周围的车声逐渐减少,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辆。
后来车终于停了,林玉童被带进了一间破旧的小平房,主事的打了一通电话不知给谁,大意是人已经到手了,要对方付第二笔钱。
林玉童听到主事的挂电话,沉默了片刻说:“我要听听我妹妹的声音。”
主事的说:“那边太晚了,不行。”
林玉童站起来,将蒙眼布取下来丢到一边,“我说我要听听我妹妹的声音!”
主事的没想到林玉童安安静静配合了一路,突然换了个态度,一时有些犹豫。他并没有仔细注意过这个叫林玉童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是此刻见到对方的眼睛,他却有些迟疑起来。这是一双他从没见过的眼,清澈纯净,像含着一汪水似的,但是此刻上面却覆了一层寒霜,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无畏。
“你说听就听?你算老几?”老二不干了,阴狠地瞥过来一眼,“不想找麻烦就老老实实坐着!”
“我不能确定我妹妹安全,凭什么老老实实坐着?”林玉童话是回的另一个人,但看的还是主事的,“大哥,我知道这年月谁都不容易,但是你们想让我不添麻烦总得拿出点诚意,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话?我会跟你们过来是因为我妹妹,如果她此刻不安全,我就没有必要配合了,顶多一死而已,也不过头点地。”
主事的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跟林玉童对视了好一会儿,见林玉童毫不退让,才不知想到什么,说了声:“你等等。”
林玉童安静地看着主事的打电话,然而主事的打了半天,对方那边却没什么动静,好不容易似乎有人接起来了却是一声怒喊:“妈的姓于的,老子这次要被你害死了!”